而碎玉軒的莞貴人聽得此消息卻似有淡淡失望的神情,崔槿汐瞧出她似有心事,溫聲道:
“小主,過幾日便除夕了,您不是說要給皇上備賀禮嗎?”
“這賀禮倒是還未選定,眼下富察貴人有喜,想必皇上已經收到了最珍貴的賀禮了。”
莞貴人螓首微垂看著眼前的紅燭發愣,似是提不起半分興趣。
“後宮有皇嗣降臨自然是最珍貴,但這賀禮除了珍貴的,還有貼心的,小主何不親手做些貼心物件贈予皇呢?”
“你說的對,這賀禮即是心意,皇上能感念到才最重要不如我親自給皇上做件冬衣吧。”
莞貴人麵上漸漸浮起喜色,這冬衣皇上若穿上必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小主心念皇上,皇上必定歡喜。”
見莞貴人不再自傷多愁,崔槿汐這才安心,她自然知道憑借皇上對小主的榮寵,小主送什麼,皇上都會欣然接受。
次日中宮請安,眾人聚首,翹首企盼,富察貴人如今這個宮中名副其實的貴人,倒是來得比華妃娘娘都晚。
“富察貴人免禮,快坐吧,雪後難行,天氣寒冷,本宮不放心,你身子不爽,昨個兒便同你說了便免了請安,今日怎還來了。”
不待富察貴人行禮,皇後趕忙出言免了禮數,不免嗔怪。
“嬪妾多謝娘娘關懷,嬪妾今日身子好轉,自當向娘娘請安,更何況嬪妾今日穿上了皇上新賞的貂皮褂子,倒是一點不覺得冷了。”
富察貴人扶著腰,腰身扭了扭倒是叫眾人都看清了那貂皮褂子,當真華貴又氣派。
“你們這批新進宮的小主中,你如今是頭一個有孕的,自然得小心保養著。若是那紅籮炭不夠用的,你差人直接來景仁宮取便是。”
皇後見富察貴人氣色尚佳,滿臉欣慰。
隻是眾人見著這一身華貴貂皮褂子早已萬分豔羨,如今又聞聽皇後還賞賜了紅籮炭,心中暗暗吃味。
原來這懷上皇嗣竟然如此榮耀,這樣的賞賜已經叫眾人驚歎了,想著日後這孩子若是降臨,富察貴人便能晉升嬪位,那是何等風光尊貴。
“這紅籮炭非貴妃以上便不可用,皇後娘娘當真體恤,再不過多久這溫宜公主便有玩伴了,富察貴人福氣好,興許還是個阿哥呢。”
年世蘭含笑接話,想這捧殺之舉,皇上皇後倒是如出一轍,爐火純青,自己倒也來了興趣。
正飲茶想壓下心頭酸澀的曹貴人,這聞聽華妃提及自己,語中卻暗示自己,富察貴人若得男胎,不但與自己平起平坐,那原本屬於溫宜的寵愛,想必便很快屬於富察貴人之子了。
她淡定平和,又扯出淺笑,放下了茶盞朗聲道:
“臣妾聽說最近皇上隻見過富察貴人一次,眼下這便有喜了,想比時常見到皇上的莞貴人,還是富察妹妹有福氣。莞妹妹你得了空,可要好好調理自己的身子,你說是不是?安常在?”
曹琴默果然是手段老辣,綿裡藏刀的角色,短短一句話,揭了三人的傷疤。
眼下莞貴人是新人中承寵最多的人,肚子卻無動靜,而相較莞貴人,這宮中恩寵最多的還屬華妃,這明裡說莞貴人,暗中卻暗諷華妃盛寵無子。
而安常在自然更是氣悶窘迫的,因為富察貴人那獨獨一次的恩寵,是富察貴人搶了安常在的,明擺著嘲弄她。
“富察姐姐有福氣,曹嬪娘娘所言甚是。”
安常在向來怯弱畏縮,臉上再掛不住,還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反駁。
倒是莞貴人護短心切,瞧安常在如此委屈,無論如何也要分辯幾句。
“多謝曹嬪娘娘關心,嬪妾自會調理身體。如今妹妹瞧著皇上極其寵愛溫宜公主,來日富察姐姐若誕下皇子,嬪妾都想不出來皇上要如何寵愛了,便是那天上的星月都要摘下來給他呢。”
莞貴人聰慧玲瓏,自然是一早便聽出了華妃娘娘的弦外之音。
“莞妹妹說的是,這可是天賜的福氣。”
富察貴人似是很享受這眾星拱月的氣氛,曼聲回話,又低頭瞧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得意地掩麵而笑。
“你們說得都對,如今富察貴人都有喜了,你們都還年輕,以後也都會有自己的孩子的,華妃你說是不是?”
皇後輕撫著那柄和田如意許久,含笑瞧著下頭宮嬪搬唇遞舌地爭辯,倒是話頭一轉又看向了年世蘭。
“皇後娘娘說得是,瞧著富察妹妹如今這一朝得喜的福氣,臣妾雖年齡大些,倒也有盼頭了,娘娘您覺得呢?”
年世蘭對上皇後那溫淡含笑的眸光亦是眼含淺笑,她凝睇著皇後的神色,無絲毫閃避的意思。
而皇後似是更坦然,更平淡,她那笑意加深,甚至還忍不住低頭掩麵而笑。
“華妃你可真會開玩笑,本宮年歲早已不適合生育了,倒是妹妹你,年輕力盛正是時候呢。”
她移開了視線,轉臉端起了清茶,神態閒逸。
年世蘭亦是淺笑低頭啜飲,隻是她手指微顫,心似沉入了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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