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堯瀾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長豐,又瞥了一眼他旁邊的林熙後,厲聲道:“我不同意撤銷處分,你們當處分是開玩笑嗎?那是組織決定,能簡單說撤就撤嗎?再說了,紀委沒有查出問題,不代表宋缺就沒有問題。”
“照你這意思,是在質疑紀委有意包庇宋缺嗎?”林熙的聲音很低沉,剛才的話已經讓在場的人感到意外了。
質疑紀委的調查是什麼情況?
這可是個大帽子,要知道帶隊是號稱“官場女殺手”的秦青,誰敢接這話呢?
胡堯瀾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但硬是憋出了一些話。
“我沒有質疑紀委的調查,隻是隨便就撤銷處分是對組織威信的打擊,我不同意!”
遵照賀誌翔的指示,也當麵保證過,絕不讓宋缺好過。如今市紀委意外介入,讓原本已經要坐實的處分又有變數,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即便賀誌翔提不上去,但隻要還在縣長的位置上,那他胡堯瀾仍要馬首是瞻,因為那樣往上走也還有希望。所以,哪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宋缺呢?
此時,一直在察言觀色的劉傳邦也想著站出來表達自己的意見,當然他也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宋缺的處分被撤銷的。
可正當他要試一試的時候,有人搶先開了口。
“胡鎮長,這個處分是可以撤銷的,它的組織流程還沒有走完。”
孫洛山的聲音很平靜,但還不忘也給胡堯瀾使了個眼神,剛才在車上他已經知道了許建民的意見。
換句話說,現在這個會議跟上次那個會議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做做樣子。隻不過上次是做出處分,這次是要撤銷處分。
什麼才是真正的官場老狐狸呢?就像孫洛山這樣的,他是許建民的人,但也會暗中給予胡堯瀾一些提示甚至是幫助,左右逢源,八麵玲瓏,從不將希望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
胡堯瀾也是心領神會,這已經不是孫洛山第一次替他解圍了。儘管陰著臉,心裡極度不爽,但也沒再說什麼。
整一個黨委會就他自己是反對的,繼續堅持也沒有意義,已經儘到這份上了是可以給賀誌翔一個交代了。
劉傳邦的臉色也瞬間拉了下來,看來得再找機會。
看著沉默在一旁的胡堯瀾,許建民確認時機已經成熟,那就先順勢而為,然後再加把火。
“那就少數服從多數,撤銷對宋缺的處分。”
胡堯瀾看了看,嘴角起了冷笑,心中更是嘲諷:說處分是你,說撤銷也是你,你還真是一棵牆頭草!
“既然紀委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就說明宋缺同誌是清白的,是完全值得信任的,我們之前對他的處分也是錯誤的,這一點我們要承認,更要引以為鑒,切不可在發生類似的事。”
果然是一把手的大局觀和政治觀。
“另外,宋缺同誌以前在縣委辦工作,各方麵都會有些經驗,還是名校畢業生。而扶貧工作既重要又艱苦,我覺得應該要讓年輕的同誌往上頂一頂了,所以我提議讓宋缺同誌擔任扶貧辦主任一職,全麵主持我們鎮的扶貧工作。”
此話一出,隨即引起了的騷動。事實上,反應最大的就隻有胡堯瀾和劉傳邦而已。他們默認林熙給的暫代主任一職,但沒有要同意正式任命。
“什麼?許書記,你這是在開玩笑嗎?就算宋缺是清白的,那他才來幾天,你說他有經驗,我看他連扶貧工作包括什麼都不一定清楚吧!讓他來當扶貧主任,簡直就是在亂彈琴。”
胡堯瀾瞪大眼睛說,臉上全是憤怒的表情。心中更是怒斥著許建民:老許,撤銷處分就已經給夠你麵子,彆得寸進尺,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另外,扶貧辦是吉塘鎮為數不多的肥差,能為他所用自是最好,如果不能也絕不能讓死對頭上位。
“我同意胡鎮長的意見,”劉傳邦當然也不會同意的,便隨聲附和著,“宋缺在縣委也就隻是當司機而已,他具體可沒有做什麼工作,我以前和他是同事,我知道。所以,他沒有扶貧這方麵的經驗。”
事實上,劉傳邦說的也沒錯,但他看錯了形勢。更簡單地認為隻要跟著胡堯瀾就還能治一治那個宋缺,殊不知現在的他們才是勢單力薄的那一方。
“還有,他來的時間很短,也不可能會了解扶貧工作的。”看著沒人反駁的樣子,他又將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
這兩天經過他的努力,寧怡已經對宋缺產生了一點點的怨氣。要是這時候宋缺不僅處分被撤銷,還當上主任,那寧怡肯定就不會再跟宋缺置氣,而寧怡父母肯定也還會和從前一樣對待宋缺,這樣之前的努力與籌謀不都付之東流了嗎?
“劉副鎮長不也是剛從縣裡調來嗎?難道你對基層工作也有經驗,況且你調來的時間好像比宋缺還短吧,那是不是說你也”李長豐冷笑道,並沒有把話全說了。
“經驗是需要積累的,誰還不是摸打滾爬過來的呢?我是挺看好宋缺的,我也相信他能把扶貧辦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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