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往忻襄城外二十裡大營的途中,下起了蒙蒙細雨,虎衛、虎威神機營三支兵馬,共計五千人。
前後拱衛著禦駕穿行過雨簾,這個時候所有的火器和弓弩都收起來。
虎衛、虎威兩營穿著厚實的鐵甲,與後隊著棉甲的神機營有著突兀的視覺差,而一旁的道路,還有緩緩行進的羽林騎,歸霍去病統領,穿插州郡攻打城池,並非霍去病的強項,留在身邊也可以做為一支機動力量。
眼下跟著蘇辰帶著一起前往忻襄的途中,李靖的信函已經從那邊傳了過來。。
“真是世間少有的事。”蘇辰坐在虎皮大椅上,看著書信,隨手抬了下,讓外麵的斥候騎馬離開。
賈詡接過信函飛快掃過上麵一豎豎字跡,也忍不住笑起來,隨手將信函放到供桌上的蠟燭上點燃,丟進香爐裡,繼續說道。
“確實少見,太子謀奪帝位不是沒有,但半年之中,出現三代帝王,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齊國不滅,百姓那關都說不過去。”
賈詡是從各種政局中明哲保身走出來的,後來到了曹魏那會兒,尤其曹丕登基之後,其實一直都如履薄冰,不過他也慶幸未活到司馬懿專權,不然有些事還就真不好說了。
“嗬嗬,做皇帝做到被朝臣脅迫,親手綁到敵營,彆說華夏那會兒沒有,此間世道更是前所未有。”
蘇辰點了點手指,“說到底,還是齊國太弱,李尚書他們打的太過猛烈,把人給嚇住了。”
此時,他身後的供桌上,一尊尊皇帝的靈位都看過了書信,紛紛發出暢快的大笑。
“當皇帝當到這份上,簡直就是恥辱!”趙匡胤從軍伍起家,一根盤龍棍打遍天下,自然最瞧不起這等軟弱無辜的皇帝。
“兄長說的是,朕縱然文韜武略不及兄長,可也硬氣過一回……哪像齊國這父子倆。”趙匡義連忙賠笑。
不遠的朱元璋笑得更加大聲,“這齊國發生的事,不就你老趙家發生過嗎?”
趙匡胤、趙匡義的靈位齊齊轉過來,語氣頗為驚訝的看向朱元璋:“明太祖,你說甚?!”
周圍,一眾皇帝的靈牌八卦的圍上來,朝前傾斜,安靜的等著朱元璋的下文。
這時,一個從沒出現的過靈位蹦躂過來,杵在二趙的靈牌旁邊。
“他說的是你家宋朝的事,伱兄弟的後代宋微宗趙佶被金人嚇破膽,火速退位,禪位太子趙恒,結果這趙恒見打不過,親自跑去跟金軍議和……哈哈,堂堂皇帝出城跟敵人議和……不過你倆放心,後來朕的蒙古大軍給你們報仇了!”
“氣死朕了……”趙匡胤聽完這些,靈牌都蹦的老高,趙匡義的靈位過來想要勸上兩句,都被他一個靈位基座給踹飛出去。
半晌,趙匡胤這才向剛才說話的靈位道謝,就見靈位上刻著元朝忽必烈,一旁的朱元璋笑直接倒在桌麵,“你家大宋,最後就亡在這群韃子手裡,你還道謝,哈哈哈!笑死朕了!”
趙匡胤:“……”
與此同時,緩緩行進的馬車外,典韋和許褚嘟嘟囔囔的說著齊國的事。
“要是我和你去……”
車外步行的典韋,伸手將同樣徒步而行的許褚肩頭勾住:“咱倆往城牆上一站,會不會戰事一會兒就打完了?”
說話間,又過去七裡左右,馬雲祿跟隨丈夫趙雲率五百騎兵過來相迎,趙雲向來遵守規矩,還未靠近禦輦,遠遠的,就跟妻子下馬,大步走來車旁。
夫妻倆齊齊拱手。
“雲(馬雲祿)拜見陛下!”
車簾掀開,露出蘇辰的麵容,他笑了笑:“趙將軍夫妻就不用多禮,此間又沒外人,上馬在前麵領路。”
“喏!”
趙雲重重一拱手轉身離開禦輦,翻身上馬,隨後與霍去病見過禮,兩支騎兵並為一起,將皇帝的大旗立起來,到前麵開道。
齊國京畿雖說進入戰時,但並未發生真正意義上的廝殺。這一路前行,途中田野、村子並未遭到破壞,遠遠近近的山村還能見到畏畏縮縮的村中農人躲在村口或圍起來的柵欄後麵偷瞧遠方道路間的夏國皇帝儀仗。
也有壯著膽子在田間勞作的農人,此時跪在地上,看著軍容整齊,鐵甲猙獰的隊伍,跪在那渾身發抖,黝黑的臉龐都顯出蒼白來,生怕突如其來的夏國皇帝儀仗,嫌他們礙眼,一刀宰了。
好在儀仗連停都沒停,直接從田地間過去。
這令的田裡的農人鬆了一口氣,全身發軟的癱坐到地上,回過神來才發現,額頭臉頰,後頸全是一層冷汗。
家中的妻子抱著孩子和村裡的親戚飛快出來,將他抱住。
“你不要命了啊,這個時候還在田裡忙活!”
“你這死鬼,你是家裡的頂梁柱,要是被殺了,讓我和女兒怎麼活!”
“……爹爹,不怕!”
“沒事沒事,夏國皇帝的軍隊好像也不是那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