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樹林間偶爾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
灌木、樹枝隨後拂開,幾道身影衝了出來,與之前的騎士相差不多的裝備,皮甲、內襯皮毛的皮盔,其中一人攙扶著受傷的身影在前奔走,另外兩人,一人持刀守衛,剩下最後一人奔行幾步,陡然轉身,挽弓朝後麵就是一箭射出。
箭矢唰的射出,穿透搖晃的樹枝,飛進林子深處。
在林子裡,陡然響起‘噹’的一聲,那是箭頭與金屬相撞發出的聲響。
下一刻。
三道徒步的身影,穿著覆蓋胸服的連身皮甲,手握雙劍,臉上有著半截金屬的麵甲,露在外麵的棕黃濃眉下,藍色的雙眸透著殺意。
昏暗的林間,敏銳的捕捉到逃遁的幾人,這三人雙手持劍,身形在林間暴漲,飛快奔行過去,接近的一瞬間,手中雙劍齊齊斬出。
很容易被神聖洛薩身邊的那邊能征慣戰的將軍們嘲笑,說他隻是撿了一個便宜,才攻下這座堅固的城池。
正是之前聽到鳥鳴的五個蒙古斥候,為首的牌頭叫吉布哈,是蒙古萬戶長速不台賜予他的新名字。
那官員點頭,躬身離開房間。
十六歲時,單槍匹馬,憑借十支箭,將一夥馬賊全滅,然而草原經曆數次波折,他都並未抓到躋身高位的機會。
特殊的鳥鳴聲響徹林間的一刻,距離這片林子不遠,數名騎兵正循著鳥鳴聲朝這邊趕來。
接連呯呯幾聲。
“西方啊……又可以與你們交手了!”
進來的劍士,依舊戴著半截鐵麵,他沒有任何聲音,踩著柔軟的羊毛地毯,來到寬敞的長桌前,麵對胡吃海塞的奧萊茵大公,他恭敬的行了一禮。
……
而且,也有一種滿山遍野,猶如洗地般平推過去的感覺。
遠去四周,還有成百上千的獨騎、兩人一隊的快馬,不斷聯絡附近各支兵馬,戈壁間的道路上,都是奔行的斥候的身影。
越過交錯的大樹六丈之外,昏黑遮掩下的視線之中,兩道互相攙扶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奔行,陡然被腳下凸起的樹根絆了一下,兩人齊齊滾在落葉裡。
他是無生軍裡有名的劍士,隻比那些冠軍劍士差了一些,早在幾日前,奉命追殺薩摩國內出現的東方密探,可惜讓對方逃到了邊界,來時,聽說這裡有東方騎兵的斥候。
‘立即報告回去……’
跟在後麵的獵殺者也正以極快的速度衝來,這邊,吉布哈反手翻出獵弓,急速扣上兩支羽箭,弓弦扣緊。
然後,弦驚。
隨著,他教導的蒙古戰法,以及當初的蒙古斥候的交流、傳令,這些原來的西戎騎兵,相互之間交換訊息變得快捷順暢。
浩浩蕩蕩的十五萬騎兵,一人雙馬,甚至多馬,製造出了數十萬騎的錯覺。
這位老將在將星璀璨的蒙古大帳裡,依舊是耀眼的存在,東至金國,西至多瑙河,都有他的足跡。
“是的,大公。”
這名追殺者半空落地後,持著雙劍警惕的向後退去,沒入林子裡一處樹下的陰影,提著兵器轉身就跑,速度快的驚人,眨眼就消失在灌木後麵。
戰爭雖然已經過去數月,此時城中仍舊有混亂延伸,攻入城池的士兵,高大雄壯,有著野蠻和粗糲,對於城中的薩摩人,帶著征服者的姿態而來,儘管城池已經攻陷,但對待薩摩人,就如看管自己的戰利品,時常在大街上出現,西方士兵搶奪財物而殺人的畫麵。
他走出帳外,望向西麵帶著雪峰的巍峨大山:“陛下的密探救回來就好,帶回這邊就不用管了,傳令前方蒙古的勇士們,繼續按照之前的計劃!”
“無生軍的幾個大劍士,竟然沒有將那個密探抓到?!”
兩支羽箭穿過林間的黑暗,追擊的三道人影,反應極快,為首那人揮劍斬向飛來的箭矢,響起‘噹’的第一聲時,旁邊的副手卻陡然倒下。
“就在前麵!”在他前方騎馬穿行的麾下忽然開口,拔出彎刀:“我看到他們身影,有人追殺!”
還有一支箭正插在他頸項上,鮮血‘咕咕’的往外湧出來。
“該死,這讓我在神聖洛薩麵前,該如何抬起頭?這個密探很重要,他一直跟薩摩人聯係,給他們提供來自東方的武器……那個大劍士回來了?”
摘下外翻皮毛的鐵盔,他從毛墊起身,走到帳口。
“先殺了他們!”吉布哈再次取箭扣上弓弦,一名麾下斥候縱馬飛奔上去,越過地上要救的兩人,這名斥候持著的彎刀,在馬背上弓起了身子,這是一種常見的騎兵接敵姿態。
他原本是一個小國侯爵,在神聖洛薩的軍隊來臨時,他率軍殺了皇帝打開城門,得到了應有的封賞,在之後,他成為對方前線推進的先鋒,不斷的攻城略地,遇到強悍的敵人,神聖洛薩便會讓他的軍隊後退,另有其他將軍過來接替戰事。
從那邊的山林傳來的消息,已經過來,送到了速不台的帳篷裡,他聽完了的親衛的講述,在毛墊上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曾經的西戎部落,甚至來自不同的部落族人,隨著速不台整合草原兵力,血洗了一批小部落後,終於將他們擰為一股繩。
後來從繳獲的兵器上,他才明白,東方那個帝國在資助這些薩摩人。
“西方的軍隊,反應讓人失望,斥候戰已打了兩日,居然還沒有重視。”
這位渾身上下散發一股駭人心魄氣勢的蒙古將領,轉過身,看向麵前的親衛。
“屠過去!”
在一個帝國的殘餘勢力手裡,連吃了幾次敗仗,做為攻下撒提拉的奧萊茵本人來說,是極大的恥辱。
“立即讓他進來見我!”
隻能由各自的百夫長、佐領、千夫帶著部下分成數股,以達到快速行軍的目的,分批次前後入山,儘管人數偏少,但這樣分散行軍速度不會減緩,依舊能夠快速機動,到達速不台指定的地方集合。
……
三名追殺者仿佛存在天然的默契,沒有話語、眼神的交流,直接追向前方僅剩的兩人。
過得片刻,一個穿著連身皮甲,背後負著兩把長劍的男人,跟隨那官員走到門口,後者退到一旁,請了他進去,旋即將象牙白的門扇,輕輕關上。
握著彎刀的手臂拖著血線掀上半空,斷去右臂的蒙古斥候,身軀被連斬數劍,劈的向後飛出,砸在就近一顆大樹上。
撒提拉依山而建,位於城池的後方,高聳的城堡緊靠山勢,嫋繞的山霧偶爾飄來,將巍峨的城堡遮住半邊,充滿了神秘的美感。
正扯下一顆葡萄的奧萊茵,看到這行字的瞬間,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手指用力,擠破了指尖的葡萄,汁液濺了他一臉。
射出的羽箭在半空斬斷,揮舞的彎刀與對方雙劍磕碰,濺出火星的刹那,第三個追殺者逼近,他身形敏捷,手中雙劍在格擋的蒙古斥候手臂、肩頸、腰肋唰唰斬出。
隨後,取過桌上的鵝毛筆,在一張粗糙的紙張上,寫下一行字。
蒼老的麵容密布戰場帶來的傷痕,不苟言笑的表情,哪怕不說話,就那麼坐在那裡,都沒人敢小覦。
成為這支軍隊最高統帥,奧萊茵大公的臨時指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