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奢費記得很多年前,他曾經在地球人的一本書上讀過這樣一個故事。
海底有一個瓶子,瓶子裡困著一個惡魔。
被關進去的第一年。
惡魔想著,如果有人能救他出來,他將會實現這個人一個願望。
被關進去的第十年。
惡魔想著,如果有人能救他出來,他將會實現這個人三個願望。
被關進去的第四百年。
惡魔經曆了無儘的黑暗與孤獨,自由的渴望和複仇的執念漸漸扭曲了心靈。
他發誓,如果有人能救他出來,他將會吃掉這個人。
之前看的時候,喬奢費並不能理解其中的情感,隻覺得地球人的腦袋瓜還真是奇妙。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
在無儘的等待中,無數次燃起希望又再次絕望的滋味有多痛苦。
他也終於做下了和魔鬼一樣的決定。
如果他能出去的話,會用儘一切的辦法把他的希望——他的小尋牢牢困在身邊。
永遠……永遠。
這份扭曲的感情在沒有時間流逝概念的封印之中越發深沉。
安迷修理解不了喬奢費那種逐漸粘膩深邃的感情,但是對於的少女的絕望不比他少上許多。
兩千年來。
被迫做下的罪孽,因為自己持續的猶豫不決而錯過的許多事,都在她的那幾句話之下徹底翻覆,浮上心口最為清晰的角落。
像是被迫剖開蚌殼的蚌肉,抱著自己撿來的尖銳石子,仍然奢求著已經腐爛的身體有一天可以將這東西變成美麗的珍珠。
多麼可笑……又愚蠢的想法。
他一直就是以那種掩耳盜鈴隔岸觀火的態度麵對幽冥軍團已經做下的那些甚至已經無法細數的罪孽。
這大概就是宇宙中最無法扭轉的一樣東西——因果。
被封印的日子裡,深沉的負罪感變為某種陰暗潮濕的逃避。
兩個黑暗中的囚徒達成了共識。
他答應了和喬奢費的約定。
……
季尋恍惚著清醒,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幕。
昨夜仍然是在夢裡度過的,時靈時不靈的夢魘能力終於準了一次,把她帶到1521的夢裡。
他仍然穿著刑天鎧甲,總是讓她不自覺產生點麵對李昊天時下意識地親近。
夢裡依然是窩在1521懷裡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