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和安迷修匆忙對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朝著樓下縱身一躍。
惡火和惡金早就下去幫忙解決炎帝,隻剩下安迷修一個人在這裡對付他們兩個。
有路法幫忙阻攔,她總算可以脫身。
路法硬抗鐧以魔天劍一擊,悶哼一聲,手中霹靂絕令劍挑出,堪堪架住到頸間的劍刃。
“安迷修,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誰,軍令如山,你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嗎?”
“安迷修!”
鐧以刑天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秒,焰色的目鏡中像是有熔岩在湧動,喉間隱約溢出了一聲輕微的呼喚。
“父親……”
路法忽然有種歎氣的衝動。
這個稱呼,已經有一千多年沒有聽過了,沒想到再次聽到居然是在這種血脈相向的情況下。
壓在霹靂絕令劍上的力量重新變大,劍氣撕裂路法的盔甲,他倒飛出去,手裡的劍支在身前,終究沒有毫無顏麵的趴在地上。
但攻勢剛好停了下來,安迷修抱住頭,痛苦地嘶吼著,原本好聽的嗓音艱澀沙啞,像是被鎖住靈魂的傀儡在做最後的掙紮。
……
季尋終於看清了黑雨中的畫麵。
沒有三人的意能合而為一,僅憑著李昊天自己的意能和戰神刑天,終究還是沒能在黑暗力量到達巔峰的五大護法圍攻下支撐住。
畢竟,他們這些天短時間內經曆了太多戰鬥。
而現在,還不是他最強的時刻。
戰神刑天微微抬頭,李昊天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足以他用心眼去看清心愛之人的模樣,隻是憑借著某種直覺分辨出來身前的究竟是敵人還是她。
他輕笑一聲,聲音仍舊是極致的溫柔,“原來看不見,感知不到是這種感覺啊。”
季尋半跪下去,抬手摸上戰神刑天的麵甲,顫抖的指尖一點點抹去上麵汙黑的雨水。
“小尋卻一直這樣堅持了那麼久……”
“怎麼辦,隻要想想你可能會在我看不見也不知道的角落哭,我就絕對不想死……”
他微微歎息一聲,“我不想死啊……”
夢裡的結局和此刻的結局,說不清是哪個更殘酷,他用儘最後的力氣,最後抱了她一下。
溫熱的血液切膚地染過來,季尋揚起臉,有點分不清臉上是冰冷的雨水還是自己沒有溫度的眼淚。
她低下頭,回抱了一下李昊天。
少女清冷的嗓音有點沙啞。
“……是我來晚了。”
炎帝默默地攔住身周敵人的攻擊,“小徒弟,我沒能救下他……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季尋輕呼了口氣,“老師,你上去對付安迷修吧,這裡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