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拿著帕子腳步匆匆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那些看守的官兵倒也沒有攔他。
宋青檸不敢亂跑,也不敢亂看,原因無他,那些看守的官兵一個個的那眼珠子直勾勾的粘在自己身上。
都是成年人,她很清楚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要是放在現代,就自己的正常顏值也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就算真的有那頂級美女,遇到這樣的情況那也可以想辦法。
現在,嗬嗬,她承認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沒有那豬角光環。
之前鼓足所有勇氣,偷了東宮庫房沒有被嘎,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現在她不想冒一點險,隻想安安穩穩的跟著流放,路上有機會跑路就跑。
反正自己有空間,哪怕是跑到深山老林寸草不生的地方,也不可能餓死凍死,孤獨寂寞冷,根本算不了什麼,隻要能活命,苟個兩三年出來,誰還能認識自己是誰。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牛車上的這位小命給保住,隻有他活著,自己才能出去,要是他掛了,那自己就隻能重開了。
沒一會,李公公頭發散亂懷裡抱著什麼東西跑了過來。
宋青檸看著他現在的樣子,不得不亂想,又有些沒辦法想,一言難儘的看著狼狽的李公公,她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語氣乾澀又艱難道,“公公,您出賣色相了?”
“哪個官爺口味這麼重,連您都能下得了嘴。”
李公公剛跑過來就聽到這句話,腳下一個不穩,腿一軟,一個馬趴趴在地上。
就算是摔在地上,他懷裡抱的那個破舊的水囊依舊穩穩當當的被舉起來。
看著胡說八道的宋青檸,他再也維持不了正常的語調,尖著嗓子咬牙切齒道,“胡說八道什麼呢?還不把水接過去。”
宋青檸悻悻的趕緊伸手拿過水囊,卻依舊狐疑的看著臉上抹了白粉,嘴唇子的口脂紅的跟吃了小孩似的,因為哭泣,臉上的粉被衝的白一道黑一道,化妝不如不化的李公公。
雖然不敢再問,可那眼神卻是明晃晃的看熱鬨。
氣的李公公爬起來再也顧不得身份,使勁戳了戳宋青檸額頭,氣哼哼的用粉帕子擦汗,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樣子。
宋青檸打開蓋子小心翼翼的給布條倒了點水,又趁著李公公不看自己這,弄出點靈泉水把布條浸濕了,扒拉開男人腿上已經與血肉摘連在一塊的破衣服。
儘管已經很小心了,可這些破碎的衣服已經跟血肉粘在一塊,撕下來後連著皮肉一起揭掉了,鮮血不要錢的往外流。
宋青檸是個心軟的,咬牙撕下這些粘連著血肉的碎布已經鼓足了全部勇氣,看著男人血肉模糊的大腿,她趕緊把濕的布條裹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靈泉的作用,濕布子裹上去後血居然滲的沒那麼快了。
她大口的吸了幾口氣,趁熱打鐵,狠狠心,把小腿上的破衣服也都一股腦的撕下來。
隻聽小小的撕拉一聲,落在她跟李公公耳朵裡已經算是震耳欲聾。
李公公咬著帕子心都糾在一起了,自小就伺候著主子長大,從來沒有受過這份罪罪。
這次卻是一次性把罪都受完了。
眼看著宋青檸這麼粗魯,被揭了皮肉的小腿紅紅白白,血肉模糊,他心疼的直抽抽,“青檸姑娘,慢點,慢點。”
宋青檸扒拉了破衣服才發現男人小腿還插著一隻斷箭,剛好從腿肚子穿過,已經l發炎流著膿水,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點頭,顯然是被人給砍斷的,箭頭箭尾都沒了。
看這流膿的程度,要拔出來估計也不會費勁,至於趙承毅疼不疼,這不在她的考慮範圍,隻要能活命就行,又不是自己疼。
不過,她卻真不敢動手了,這麼血腥殘暴又刺激的事情,她沒那個膽兒。
以前撕個創可貼都要小心的自己這次撕了粘皮肉的破衣服已經是挑戰她的心臟了,這腿肚子上的她放棄。
萬一要是手抖,那趙承毅還不得多受點罪。
他受罪不受罪的自己也感覺不到,主要是不想擔責,萬一有啥好歹,主犯跟從犯是兩碼事。
剛好李公公開口,她順勢讓開身子。“公公,咱們主子腿上還有斷箭,麻煩你伸個手拔出來,我不敢。”
李公公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宋青檸,仿佛她說了什麼讓他無法接受的話似的,翹著蘭花指,捏著粉帕子,嘴唇哆哆嗦嗦的擠出幾個字,“咱家也不敢,嗚嗚嗚,咱家怕……”
宋青檸被李公公這辣眼睛的表情跟姿勢激的彆過臉,不忍直視。
所幸也不再指望這個老太監,自己伸手捏著斷箭的那一頭,一咬牙心一狠,用力一拔。
下一刻,隻聽男人無意識的悶哼出聲,身體也抖了抖。
因為距離沒有掌握好,膿水跟血水飆了宋青檸一臉。
感受著臉上黏糊糊的東西,她在心裡嫌棄的狂叫【啊救命,這是膿水啊,不知道有沒有帶什麼其他的細菌,這噴到臉上會不會爛臉啊。】
硬生生疼的男人有了點意識後一聽到這話,無語的都想蹦起來怒吼了,這女人的心也太狠了吧,自己的腿傷的這麼重,她居然隻關心自己的,心裡對於宋青檸的忠誠度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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