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正在樓下等童夢。
如今是四月末,按理來說應該是春天。
但整個東北的寒意仍未散去,需要早起去出晨功的李昭依然穿得很多。
可他已經放棄了那些臃腫而厚重的羽絨棉服,換上了襯托得他身形頎長的羊絨大衣。
一陣清涼晨風吹來,吹得人忍不住往衣服裡縮縮脖子。
李昭摘下手套,憑借著肌肉記憶梳理了一下頭發,使自己看起來氣宇軒昂。
李昭對自己的臉很有自信,因為從小到大,所有見過他的人都在說他長得帥。
去首都藝考回來之後,李昭對自己的臉更加自信了。
因為他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專業課並不是那麼的出類拔萃。他之所以能夠在眾多考生之中脫穎而出,靠的就是他這張臉。
所以,李昭很注重自己的儀容儀表,尤其是在童夢麵前。
人類是視覺動物,喜歡一些美好而美麗的事物,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
李昭宛如自然界裡的公孔雀,花枝招展的開屏,用儘心思地去吸引雌性孔雀多看他一眼,以此來求得對方的垂憐。
可惜,李昭這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童夢壓根兒沒注意過他的頭發,他的打扮,熟悉了之後都不太在乎他的臉。
李昭低頭看看手表,再過一分鐘,童夢就應該下樓了。
李昭之所以頂著寒風,不辭辛苦地站在樓下等童夢,而不是站在樓道裡等童夢就是因為童夢太能避嫌了。
如果李昭提前在樓道裡等童夢,童夢就會問他,“婷婷呢?你為什麼不去找婷婷?”
後來葉雨婷出國了,童夢就會不停地說:“你不用在這兒等我,真的不用,真的不用。”
但凡要點兒臉,長了耳朵的人都應該知道了,童夢這是拒絕的意思。
因此,李昭隻能想出一個童夢絕對沒法拒絕的方式,直接在樓下等她。
雖然有好幾次,童夢走得早他沒有等到。
偶爾李昭也會想,要是我和童夢一直都在集訓就好了。
每天可以一起出晨功,集合,吃飯,反正總有理由在一起。
可是現實告訴他,不可能。
還剩半分鐘,樓道裡的燈已經一層層亮了,李昭也聽見了童夢的腳步聲。
他站直身子,刻意地露出一個看起來很自然,實則精心練習調整過的笑容與角度,滿懷期待地看著樓道口。
今天和往常都不一樣,李昭認為今天是新的開始——因為葉雨婷和他分手了。
他終於可以循序漸進的,不著痕跡的向童夢透露自己的愛意了。
李昭知道,童夢和葉雨婷關係很好,她不會那麼輕易的接受自己,甚至自己一旦表達出喜歡,她還會迅速遠離自己。
但是,真愛不怕阻礙。
李昭堅信,自己可以打動童夢。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烈女怕纏郎,隻要自己堅持不懈,童夢一定會接受自己,和自己在一起的。
至於童夢和葉雨婷之間的友誼,葉雨婷的心情
李昭十分自然地想,真正好的友誼就是會為了對方忍讓包容的,隻要葉雨婷發現自己和童夢在一起過得很幸福,那她一定會祝福我們的。
三十秒。
童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李昭跨上自行車,佯裝輕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