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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差請。”沈煉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青沉吟了下,問:“你有何打算?”
沈煉也不藏掖,直言道:“借上差之威,整肅縣衙風氣!”
“這我知道,之後呢?”李青問。
沈煉淡然一笑:“自然是整肅本縣風氣!”
“這麼說……你很有信心了?”
“上差的意思本官明白,從縣衙小吏可見一斑……”沈煉歎道,“沈某不是隻會讀聖賢書的腐儒,也知道想做出一番政績,離不開地方鄉紳支持,可若都是這樣的鄉紳,怎可與之為伍?”
頓了頓,“正如上差同事所言,不平之事總要有人去做。”
李青輕輕點頭,笑道:“你這性格更適合做錦衣衛。”
沈煉隻是笑……
見狀,李青也不再說什麼,“走吧。”
“上差請。”
…
一群小吏都被嚇壞了,再不複先前的傲慢,一個個乖的兔子似的,都沒用李青嚇唬,就直接全招了……
真相令沈煉更加憤怒,更觸目驚心!
昨夜的縱火,並不是個例,隻是沒有得逞而已……
鄉紳對普及教育的國策異常反對。無他,這個皇權不下鄉的時代,地方鄉紳對地方百姓有著相當大的隱形掌控權。
這個‘權’,體現在名望。
可教育的普及,會大大削弱他們的名望,甚至,還會威脅到自身。
此外,教育的普及會拔高科舉難度。
而且,這還會讓他們損失相當一部分優質生產力,畢竟……他們一不種地,二不做工,錢都是靠底層百姓為他們賺的,其本身並不從事勞動生產。
舒坦日子過慣了的土財主們,自然不爽這一現象,不敢公然跟朝廷叫板,便隻能搞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
這其中的貓膩,沈煉有一定認識,可他沒想到會這麼肮臟不堪,當從劉捕頭口中得知內中詳情,氣得渾身發抖。
當場命劉捕頭一行人,去抓捕涉事鄉紳……
李青卻是神態自若。
不是他能容忍接受,而是人性的黑暗,他見識了太多太多,早已習慣了。
“你打算怎麼辦?”
“依法處置!”沈煉斬釘截鐵道,“本官身為此地知縣,豈能坐視不理?”
李青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
“如何收場?”
沈煉冷哼道:“如此觸目驚心,不嚴辦才無法收場!”
李青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不是阻止你什麼,隻是……”
“閣下好意,沈某明白,可有些事不能妥協、讓步,否則,豈不枉讀了聖賢書?”沈煉決然道,“此等惡劣行徑,必須用重典!”
這性格…做知縣真不如做錦衣衛……李青想了想,道:“錦衣衛鎮撫使陸炳,也在江浙一帶,你若用重典,勢必會造成一行動蕩,保不齊會驚動到他……”
“閣下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你無關。”沈煉說。
李青好笑道:“我不是怕什麼,隻是想告訴你,若如陸炳來此,你隻需報上‘李青’,便能解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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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煉驚疑道,“難不成,你在錦衣衛中……猶在陸鎮撫使之上?”
李青太年輕了,這個年齡段,怎麼也不像身居要職之人。
“總之,你照我說的做,諸多麻煩都能解決。”李青說道,“我並非隻是為你,更多是為本地百姓,品性純良的官兒可是稀罕物,百姓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怎可再失去?”
沈煉緩緩問道:“閣下何以認為,此事就一定會驚動陸鎮撫使?”
“這些個歪瓜劣棗,自然無法驚動陸炳,嗯……有個詞叫階級同情,你也可以理解成唇亡齒寒,”李青歎道,“劣棗也好,大瓜也罷,其實都在一條藤蔓上,你用重典,自會有人擔憂被順藤摸瓜,有些事,一旦被暴露在陽光之下,誰也無法承受!”
沈煉皺眉道:“你是說,會有人給陸鎮撫使施壓?”
“不錯。”李青頷首,“彆小看一縣的鄉紳,這些人也是有門路的。”
沈煉不解,問道:“陸鎮撫使下地方,可是奉皇命?”
“是。”
“如此還會懼怕什麼?”
李青無奈道:“你太天真了,這個權力場遠比你想的複雜,連皇帝都不能隨心所欲行事……總之,若事情鬨大,陸炳前來調查,你報上‘李青’,便可解難。”
頓了頓,“當然了,你若不嚴辦此事,也不會有諸多麻煩。”
沈煉審視著李青,緩緩道:“你究竟是何身份?”
“錦衣衛。”
“是嗎?”
李青淡然一笑,反問:“我是不是錦衣衛,與你做什麼,不做什麼,有關係嗎?”
沈煉一滯,沉默下來。
“嗬嗬……算了,不管你是何人,不管你是不是在誆我,沈某都承你這個情,無論真假,我都會按照我的準則行事。”沈煉哂然一笑,“閣下如若不趕時間,可留個一兩日,幫沈某鎮一鎮場子,以防劉捕頭等人臨時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