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陳陽看著宋嵐的表情變化,挺了挺胸脯說道,“臨摹錢維城的畫,之後通過手法做舊,故意裁掉上麵,再經過幾番揭裱、裝裱,最後做出一幅真跡的樣子!”
“假的?”宋嵐看著陳陽一副自信的樣子,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了,“那這上麵的方章你怎麼解釋,這些章可不是假的吧?”
陳陽一邊嘴角輕輕翹了起來,眼前這個女人就屬於那種知識量非常豐富,也見過不少好東西,那沒經過古董行捶打的主。
“先不論章是真是假,就算章是真的能代表什麼?”陳陽聳了下肩膀,“不要以為章是真的,這幅畫就是真的。無論是哪一樣古董,隻要有一處不合常理的地方,那就未必是真的。”
“這位領導,不得不說您的知識量,要比一般古董愛好者要強,但實踐經驗太少。一件古董,不能隻看它哪裡真,主要是要看它哪裡假,隻要有一點存疑的地方,解釋不通我們就可以認為它為假!”
宋嵐聽完陳陽說的,眨巴了幾下眼睛,嘴裡默默叨咕了一句,“看假不看真,有點意思。”
“就比如眼前這幅畫,”陳陽繼續解釋說道,“我大概能猜出是如何造假的。它並不是現代仿品,我猜想大概在民晚期,畫上的章很好解釋,尤其是乾隆的章,在那個時候隨處可見。”
“我想步驟應該是這樣,有人臨摹了錢維城的畫,用各種章蓋在上麵,之後將畫卷起,放在土裡埋好;幾個月之後,將畫拿出來,在放進裝有蟲子的米缸,一個月左右拿出來,裝裱之後在重複之前的步驟,再揭裱;幾次下來,將上麵裁去,做成現在的樣子。”
宋嵐聽完陳陽說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麼大費周章,花費這麼長時間,就為了造一幅假畫,值得麼?那不是賠錢了麼?”
聽到宋嵐這麼問,陳陽哈哈一笑。這不僅僅是宋嵐的疑惑,也是後世那些國寶幫的疑惑,他們總是拿著一件假東西,聲稱手裡的東西就這一件,在市場上都沒有見過。如果是造假的,人家就做一件不就賠錢了麼?
“大領導,您這是怎麼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想不明白?”陳陽笑著看向宋嵐。
人家造假者,是準備按照真東西的價格賣,那自然是不會賠錢的。都說古董行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可造假者可以做到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十年!
人家做出來的東西,就是為了讓你認為是真的,東西做多了,不就更假了麼?假如市場上都是汝窯、都是西周的青銅器、都是四羊方尊,那物件還值錢麼?
再者說了,人家不可能這段時間就做一幅名人字畫,你見到的是一件,可人家同時還造假其他物件的,比如玉器、瓷器等等,雖然每個物件都是一件,可人家同時做出來好幾種不同的物件,怎麼可能賠錢。
“有道理!”經過陳陽解釋,宋嵐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轉頭看看陳陽,這年輕人還真不簡單。
他在江城做古董生意,自己哥哥也在江城做古董生意,說不定他認識自己三哥呢。
“真是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居然有這樣的眼力。”宋嵐笑著看向陳陽,“跟你打聽個人,看看你認識不?”
“領導您問,我要是知道一定如實告訴你。”陳陽笑著點頭哈腰說道。
“江城有一個古董商,叫宋青雲,你認識麼?”
陳陽聽完一愣,脫口而出,“你認識我師叔?”
“你師叔?”宋嵐聽完也愣住了,“你開什麼玩笑,我父親除了我三哥,根本就沒有收過其他徒弟,他怎麼可能是你師叔?”
“啊?”陳陽長大了嘴巴,宋青雲是她三哥,那宋開元就一定是她父親了,難怪她能把乾隆印章說的這麼明白,原來是宋開元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