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聽完鄒老板的話,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反而爽朗地笑了幾聲。他這笑聲,聽起來輕鬆自然,卻莫名地讓鄒老板感到一絲不安。
陳陽笑吟吟地望著鄒老板,不緊不慢地問道:“這位老板貴姓?”
“免貴姓鄒!”
“鄒老板,”陳陽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他直視著鄒老板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您不是實在呀!剛才還說,我是韓老板的朋友,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呢,現在怎麼開口就蒙我呢?”
說著話,陳陽將玉璧拿了起來,在手中輕輕摩挲著,“不瞞鄒老板,您剛才這套說辭,正是我跟那位攤主說的。”
陳陽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鄒老板的反應。果然,他看到鄒老板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被他掩飾了過去。
看到鄒老板的表情,陳陽冷笑了一下,“這塊玉璧到底是什麼時候的,我相信鄒老板剛才在我身後就看出來了吧?要不然也不能聯合攤主壞我的好事。”
陳陽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還是我跟您說說實話吧!”
陳陽指著玉璧上的痕跡說了起來,這玉璧上的痕跡,根本就不是裂,而是線鋸切割的痕跡,這是新石器時代之典型特征。玉璧上所刻雲螭紋均為典型的宋仿漢風格,清宮舊藏中也有以新石器素璧改造之例,尤以乾隆朝為最,但其實此種仿製之風始於宋朝。
再來看這龍紋,正麵九條龍,其中一隻體型最大是為王,緊挨著它體型稍小的那隻,是為王後,剩下的七條,則代表文臣武將、嬪妃等人,背麵則是五條龍,正反寓意為九五之尊,這正是漢代皇家陪葬玉璧的典型風格。
“除了這道線鋸切割的痕跡之外,整塊玉璧上確實還有一些大大小小不易察覺的裂紋,但這非但不會影響它的價值,反而更能證明它的年代久遠!”
說到這裡,陳陽語氣堅定,目光灼灼地盯著鄒老板,
“我們來仔細看看玉璧上的土沁,土沁呈現朱砂色,說明它在泥土裡被埋藏了幾百年的曆史,我們可以想想,在土裡埋藏了這麼久,受了這麼多年的重壓,如果沒有這大大小小的裂紋,反倒是假了,我說的對吧,鄒老板?”
陳陽這番話說完,坐在他對麵的鄒老板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原本以為陳陽隻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沒想到竟然看出了這玉璧的來曆。
聽陳陽將整個玉璧說完之後,鄒老板重新打量了一番陳陽,就這樣一塊玉璧,放在旁人眼裡,大多數人都會認為是一塊不值錢的破玉,就算放在行家手裡,也需要看上一陣子。這小子剛才就蹲在攤子前看了不到十來分鐘的樣子,居然看出了這是一塊宋仿漢的玉璧,這眼力
既然人家已經點破了,鄒老板前麵就等於全都白說了,此時隻能尷尬的豎起大拇指,“厲害!真是沒想到,陳先生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眼力,著實讓人羨慕呀!”
“既然陳先生點破了這塊玉璧,那我也就不隱瞞了。”鄒老板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我有一位客戶,一直想尋找一塊好的玉璧,我也是幫他找了不少,但他分分看不上,不是尺寸太小,要不然就是年代不久遠。”
“陳先生,您看您手裡這塊玉璧……”鄒老板搓了搓手,目光炯炯地盯著那塊九龍玉璧,帶著幾分貪婪和渴望,“直徑接近二十厘米,年代也夠,又是九龍玉璧,各個方麵都非常符合我那位客戶的條件。”
陳陽不動聲色地品了一口茶,靜靜地聽著鄒老板講話,並沒有接話。
鄒老板察言觀色,見陳默並沒有流露出厭煩的情緒,便繼續說道:“想必您也知道,現在市麵上這種品質的九龍玉璧實在是太少了,我這客戶啊,又偏偏是個極其挑剔的主,我尋摸了許久,您看……”
他頓了頓,臉上堆起一抹為難的笑容:“所以,我想請陳先生,看看能不能割愛,轉手給我?”
看到陳陽依然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喝著茶水,靜靜聽鄒老板說著,作為古董商,陳陽很理解鄒老板的心情,對於這點,陳陽並不反感,主要是這家夥剛才欺負自己不懂當地方言,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