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能!”陳陽笑嗬嗬說道,“這裡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
琺琅彩瓷為皇帝內廷秘玩,世間不得所見。因為燒製不易和太過珍貴,且由皇帝親自主持在皇宮燒製,僅供給宮廷之內皇室貴戚使用,部分才會賞賜給有功大臣作為傳家寶世代相傳。康雍三朝製作的畫琺琅器,無論是何種材質,包括瓷胎,都是成對燒製,而隻有乾隆年間,出現過單件燒製的琺琅彩瓷器。
陳陽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觀察著鄒老板的反應。
“那麼好了,鄒老板,我問你,您這杯子是一隻,還是一對?”陳陽將杯子放到桌麵上,笑嗬嗬看著鄒老板問道。
“這個”鄒老板皺起了眉頭,“是,當時我見到的確實隻有一隻,但,你也不能說,這世上就沒有第二隻吧?說不定另一隻碎了,或者流落到海外了,也沒準呀!”
陳陽聽到鄒老板還在試圖狡辯,撇了撇嘴,嗬嗬一笑,“喂,鄒老板,您可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呀!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剛才可是親口承認,這三大館的藏品中都沒有類似的物件,你現在告訴我,這世上還有第二隻,你自己信麼?”
“這”
“還有,”陳陽接著解釋說道,“雍正、乾隆時期瓷胎畫琺琅常有五言或七言的題句,依據畫麵而選擇的詩句,詩句是畫麵的表達,畫麵又是詩句的形象展現,與器物及紋飾相得益彩。畫意與詩境洗煉,寥寥數語,點出畫作的特色和精華所在,寓閒情逸致於幽美畫境中,特具詩情畫意。”
說完之後,陳陽將杯子放鄒老板麵前一放,“這上麵畫的是月季和翠竹,來你告訴我,如果是一對的話,另一隻杯子上畫什麼?梅蘭竹菊麼?很顯然,這是一件單獨的瓷器!”
鄒老板聽完皺著眉頭仔細琢磨著,片刻之後微微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意陳陽的觀點,可自己還是不想給他,畢竟現在都是猜測,沒有個準確的說法,自己還想留著。
此時陳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又看看鄒老板猶豫的樣子,將杯子往鄒老板麵前一放,“得了,您自己留著!”
“我去找找那件永樂甜白釉去!”
鄒老板一把就拉住了陳陽的手臂,無奈點點頭,“行,行,給你了!這總行了吧!”
聽到這裡陳陽嗬嗬一笑,“鄒老板,麻煩讓您的夥計,幫我包起來吧!就這樣吧,我吃虧就吃虧,誰讓我還有事呢,你這次真是撿了大便宜了!”
皺老板急忙招呼夥計,讓他幫陳陽將物件打包起來,能送走這位爺,也算自己的幸事。趁著這個空檔的功夫,陳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鄒老板,跟你打聽個事情,裕德堂怎麼走?”
鄒老板聽到陳陽這麼一問,本來都要轉身離開了,立即站住了腳步,轉身又走了回來,“陳老弟,你剛才就說要去裕德堂找邊海春,我能問問,你去找他乾什麼嗎?”
乾什麼?自己當然想去探探這老鬼子的底嘍!反正自己明天就走了,今天看完,明天就走,邊海春這老鬼子,絕對不會發現什麼。
“哦”陳陽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看看鄒老板,“一個朋友介紹,邊老板那裡有一批物件,準備上拍賣,我這不是受朋友之托,過去看看他都想拍賣什麼物件麼!”
“拍賣?”皺老板聽完緊鎖眉頭,直接又坐下了,“陳老弟,我能問問,他想上哪一家的拍馬行麼?”
陳陽聽到皺老板這麼問,不由眨巴了幾下眼睛,隨後笑了幾聲,“怎麼著,鄒老板這是眼紅了?我跟你說,那可是國際大拍賣公司,你也想試試?”
“眼紅?哼,”鄒老板微微冷哼了一下,隨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還真是他邊海春的性格,這好物件呀,都被他倒騰到國外去嘍!我呀,還想多活幾年呢!”
陳陽聽完,心裡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急忙問道,“鄒老板,聽你這麼說,好像跟邊老板很熟呀?”
“當然!”鄒老板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看看陳陽,“陳老弟,在羊城這個圈子,沒人不認識邊海春,他手裡確實有些好東西”說道這裡,鄒老板停頓了一下,“我勸你還是少跟他來往,否則哪天進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嗯?聽到這裡,陳陽覺得不對了,這鄒老板一定是知道邊海春什麼事情呀!陳陽眉頭緊鎖,側頭看向鄒老板,“鄒老板,此話怎麼說?要不你跟我說說這邊海春?”
鄒老板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陳陽,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其實我也都是聽我朋友說的,我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
這位邊海春,其實很早就在羊城了,之前他的鋪子叫海春古董行,那時候自己剛開鋪子不久,邊海春已經在羊城古董圈小有名氣了。
邊海春這個人,眼力的確不錯,尤其是在鑒彆高古瓷和高古玉方麵,是地地道道的高手,而且,不管誰找他看東西,他都樂意效力,碰上東西好,對方有出手的意思,他還會收購下來,給的價格比北京古董市場的平均價略微高出一一些。
鄒老板回憶著說道,“所以,儘管邊老板是外地人,來羊城開古玩店時間不長,但是他那家古玩店卻在圈內小有名氣,買家和賣家都樂意去。”
“那時候的邊老板,在羊城古董圈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是後來事情發展就變化了,這一切還要從,他把鋪子改名為裕德堂之後說起。”陳陽在旁邊聽著,抬手遞給鄒老板一根香煙。
“將海春古董行改為裕德堂之後,這個邊老板眼力有些下降,同時還增加了一些怪癖。”鄒老板湊到陳陽近前,點燃香煙,抽了一口說道。
“怪癖?那是什麼?”
“是的,就比如,他眼力那麼好,卻時常收購些中檔水平仿製的假古董。”說道這裡,鄒老板一臉不明白的樣子,“陳老弟,你也是門裡人,你應該知道,我們最忌諱的就是贗品,而邊海春則不但不忌諱,還往往用高價收購贗品,甚至有時候用真品的價格去收購贗品!”
“啊!”陳陽聽到這裡微微有些吃驚,這跟韓若雪跟自己說的差不多,但自己一直不明白,邊海春用這麼高的價格收購贗品,到底做什麼?
“這這是為什麼?這不是賠錢麼?”陳陽一臉疑惑的向鄒老板問道,“鄒老板,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跟你說,你這可算背後打槍,這可不好。”說完,陳陽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眼角留意著皺老板。
鄒老板聽完隻是淡淡一笑,表示自己這可不算打槍,這件事在羊城古董圈,沒人不知道。說完之後,鄒老板湊到了陳陽近前小聲說道,“我有一位在海關上班的朋友,他懷疑邊海春是水兵,但沒有證據。”
“水兵?什麼意思?”陳陽一臉的不明白,看著鄒老板問道。
鄒老板看了看滿臉不明白的陳陽,微微一笑,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都是聽人道聽途說而已!”
“陳老弟,您的物件打包好了,請吧!”鄒老板起身朝著陳陽抱拳說道,“你我之間,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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