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真彆說,”賈老板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捂著嘴,好像生怕自己笑出聲來,那表情,就好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還得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陳老板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我說呢,今兒怎麼柱子和峰子都看走眼了,合著是水平退步了,嘖嘖嘖,這水平……”
賈老板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還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斜著眼瞟了一眼周老板,那眼神,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是什麼是?”周老板本來就心裡不痛快,他陳陽和葉輝較勁,現在把自己搭裡麵了,這叫什麼事呀!這會兒被賈老板這麼一通陰陽怪氣,頓時就炸了毛,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賈老板,你把話說清楚,拐彎抹角的算什麼本事?你要是覺得自己眼力高,就彆光說不練,咱們比試比試!”
“哎呦喂,這可不敢當,不敢當。”賈老板笑得更歡了,翹著二郎腿,那叫一個悠閒自在,活像一隻曬太陽的肥貓,“你都跟柱子和小峰一個水平了,我呀,跟您比,那不是欺負人嘛!贏了,我臉上不光彩,輸了,我臉上更不光彩,這買賣,不劃算,不劃算,哈哈哈哈哈……”
“你……你……”周老板被賈老板這一通搶白,氣得臉都綠了,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了,”葉輝眼看著這幾個人又要吵起來,趕緊出來打圓場,他可不想自己的店裡變成菜市場,“大家要不要喊了,反正物件是賣了,下回有機會在看唄,好物件有的是。”說著話,葉輝看了一眼陳陽,試探著問道,“陳老板,您說對不對?”
“對,對,”陳陽一拍椅子扶手,大搖大擺地站了起來,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店的老板呢,“葉少這裡能少好物件麼?老賈,你也是的,非得看什麼洗口瓶,來來,我們看看葉少這後堂放了什麼好玩意。”
說著話,陳陽邁步就往後堂走。古董店有個特點,就是分前後堂,前麵擺放的都是一般的物件,撐死放幾件撐門麵的東西,但後堂不同,後堂都是好物件,那是能賣上大價錢的東西。
自古以來,古董店的後堂沒有客人自己去的,都是客人進來之後,都是在前麵看,能讓老板讓進後堂的,要麼是大客戶,要麼是真正懂行的人,是貴客。就算是同行來了,無論關係多好,也都是在前堂等,得人家老板讓你去後堂,你才能去。
今天陳陽邁步就往後堂走,這一舉動嚇壞了所有人。
賈老板本來端著茶杯,悠哉悠哉地品著茶,看到陳陽這舉動,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被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他顧不得擦拭濕了的衣襟,眼睛瞪得溜圓,活像見了鬼似的,眼睜睜地看著陳陽往後堂走去。
其他幾位老板也紛紛變了臉色,七嘴八舌地試圖阻止陳陽。周老板臉漲得通紅,指著陳陽的背影,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最後隻得乾巴巴地擠出一句:“陳老板,這,這可使不得啊!”
一向穩重的童老板也坐不住了,他緊鎖眉頭,語重心長地勸說道:“陳老板,您有所不知,這古董行的規矩……”
平日裡沉默寡言的鹿老板也急得直撓頭,他磕磕巴巴地說:“陳老板,您,您這是……這是壞了規矩嘍!”
嚴叔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臉色煞白,冷汗直冒。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陳陽身邊,一把拉住陳陽的胳膊,語氣焦急萬分:“陳老板,你不能去!”
絕對不能讓他進去,符合不符合規矩先不說,那洗口瓶就在後堂架子上放著呢,隻要他陳陽邁步進了後堂,眼睛不瞎準能看見,剛才少爺說賣了,要是被他拿出來,那豈不是壞菜了!
此時陳陽已經被嚴叔攔在後堂口了,隻有葉輝依然穩坐釣魚台,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出鬨劇。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蘊藏著洞察一切的智慧,又仿佛帶著一絲玩味,讓人捉摸不透。
“嚴叔,您這是做什麼?”葉輝放下茶杯,語氣帶著一絲淡淡的責備,“陳老板想看就讓他看唄,咱們這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您這麼緊張做什麼?”
嚴叔一聽葉輝這話,眼珠轉動了幾圈,低聲下氣地解釋道:“少爺,如果讓陳老板進了後堂,咱們要是缺了什麼短了什麼”
葉輝擺擺手,打斷了嚴叔的話,語氣淡然地說道:“嚴叔,您放心,出了事我擔著。”隨後葉輝看了一眼陳陽,“可陳老板,咱們事先說好了,這後堂不像前麵,要是缺了什麼,少了什麼,我可找你算賬!”
陳陽聽到葉輝這麼說,也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葉輝,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葉少,又跟我開玩笑,你這人不禁逗呀,我還能真去你的後堂呀,規矩我懂!”
轉身陳陽又笑嗬嗬走了回來,嘴裡還笑嘻嘻說著,“葉少,您可彆嚇唬我,您這後堂要是真少了什麼東西,我可賠不起。您要是說少了件汝窯、鈞窯的寶貝,那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