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中年男人看著陳陽,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像吃了三斤苦瓜又加了一勺蜜糖,五味雜陳。他愣愣地盯著陳陽,仿佛陳陽是廟裡泥塑的金羅漢,而他則像是來求簽問卜的香客,指望著羅漢能給他指點迷津。
陳陽瞧著他這副呆頭鵝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是冬日暖陽融化了枝頭積雪,聲音清朗又帶著幾分調侃:“所以說,您這寶貝啊,怕是清晚期或者民國初的仿品,正經的弘治黃釉碗,可不會落個墨彩款。”
說著,陳陽翹起二郎腿,那姿態,說不出的悠閒自在,活像戲台上的紈絝公子哥,偏偏那雙眼睛裡透著的光,又讓人不敢小覷。
“再有,”陳陽輕蔑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黃釉這玩意兒,自古以來就是皇家禦用,金貴著呢!尋常百姓彆說用了,就是看一眼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您想想,那些個膽大包天的盜墓賊,哪個敢去惦記皇陵裡的寶貝?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買賣!所以說,在清朝以前,民間壓根兒就沒人敢仿製黃釉,誰敢仿,那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
陳陽說著,伸出食指,輕輕敲了敲那隻黃釉碗,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在敲打著中年男人的心房:“能把弘治年間的黃釉仿得這麼惟妙惟肖,估計也隻有清朝末年的那些個手藝人了。”
“不過,您也知道,那會兒大清都自身難保了,誰還顧得上什麼皇家不皇家的?所以啊,這些個工匠在仿製的時候,就留了個心眼,在碗底偷偷摸摸地落了個墨彩款,就好像在說‘嘿,彆誤會,我就是個仿品,沒想冒充正主兒!’”說到這裡,陳陽故意頓了頓,看著中年男人,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像隻偷了腥的貓。
說到這裡,中年男人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家古董店的老板,看到這物價時候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原來問題出在這個不起眼的底款上,他之前還一直以為是品相的問題,現在經過陳陽這麼一解釋,他算是徹底明白了,感情自己是一葉障目了
陳陽看著中年男人那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又想逗逗他,於是笑眯眯地問道:“隻要是懂行的人,一看到這底款,就知道這是個冒牌貨了。您說,這破綻明擺著呢,您怎麼就愣是沒瞧出來呢?。”
“我”中年男人尷尬地低下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是啊,這底款這麼明顯的破綻,自己怎麼就愣是沒發現呢?難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不中用了?
“哈哈哈哈”陳陽看到中年男人吃癟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說老哥啊,您這是典型的燈下黑啊!您想想,你拿到這物件的時候,是不是光顧著看那黃澄澄的釉色和那細膩的胎質了?至於那小小的落款嘛……”陳陽故意拖長了聲音,像是在模仿中年男人當時的心理活動,“誰會沒事去看那玩意兒啊?這釉色、胎質都對得上號,那指定錯不了!”
“您這就叫打眼!”
中年男人聽完,長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陳陽說的確實沒錯。他當時拿到這個碗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這黃釉,這胎質,哪裡還會注意到那小小的落款?他心裡想著,這釉色,這胎質,都對得上號,那指定是錯不了!
“多謝陳老板指點!”中年男人衝著陳陽客氣的點點頭,隨後又把目光投向了箱子裡,抿著嘴,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陳陽看他那樣子,心裡暗暗一笑,看來這位老哥今天是打算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亮亮相了,於是便開口說道:“老哥,既然來都來了,就把剩下的寶貝也都拿出來讓小弟開開眼界唄?”
中年男人臉上堆著期待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從箱子裡掏出一個形狀奇特的瓶子,那動作活像是在變戲法。這瓶子脖子長長的,肚子圓滾滾的,像個發了福的長頸鹿,又像個倒立的梨,看得陳陽忍不住想笑。
陳陽仔細一看,差點笑出聲來,這瓶子可不就是傳說中的「荸薺瓶」嘛!這名字起得可真形象,活脫脫就是個放大版的荸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果農送來的新品種呢!
清雍正黃地青花纏枝花卉紋荸薺瓶
?荸薺瓶?是清代康熙年首創的一種瓶式,其特點是粗長頸、扁圓腹,形狀類似荸薺而得名。這種瓶式在雍正官窯和乾隆時期得到了廣泛的燒製和發展,不僅形製規範,而且釉色多樣,包括單色釉、粉彩、青花等,不過這玩意沒什麼實際用途。
青花細節
你想啊,這瓶子吧,說它實用吧,它還真不實用,細長的瓶頸,插花吧,插不進去,倒水吧,又容易灑出來,你說它不實用吧,它偏偏做得還挺精致,各種釉色,各種花紋,簡直就是藝術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