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這項技術得到了傳承,陳喬生的兒子接過了父親的手藝,將銅爐文化傳承了下去,成為了陳氏銅爐及巧生爐製作技藝傳承人、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青銅失蠟鑄造技藝”傳承人,並且也有很多作品,獲得了大獎。
陳巧生大師的底龍款橋耳爐
底款
可可這物件怎麼跟言處說呢?這可是個燙手山芋啊!說真吧,怕傷了他的麵子,畢竟人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到時候傳出去,說言處長連真假宣德爐都分不清,那可就鬨笑話了;說假吧,又怕他誤解自己的意思,而且這玩意確實可以收藏,但它得從現在收藏,十多年之後,才能體現這爐子的價值。
就在陳陽左右為難,想著如何跟這位言處長開口的時候,言處長卻先一步開了口,隻見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隻銅爐,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和好奇,仿佛捧著的是一件稀世珍寶。
“陳老板,我想問問,這是……這是……宣德爐麼?”
聽到言處這麼一問,陳陽頓時愣住了,心裡暗想:我的天老爺啊!這下麵又不是沒有款,人家清清楚楚寫著「陳喬生製」四個大字,他怎麼會問出這麼……這麼……不可思議的問題呢?
難道他以為自己撿到寶了?陳陽強忍住笑意,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言處,隻見他滿臉通紅,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對自己問出的問題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言處,”陳陽微微一笑,儘量用一種委婉的語氣說道,“這是一款仿明代橋耳爐,所謂的宣德爐,指的是明宣德三年,由宣德皇帝親自指導督辦,用風磨銅做的銅爐,底款為宣德年製,或者大明宣德年製,這才是嚴格意義上的宣德爐。”
“它是我國曆史上第一次運用風磨銅鑄成的銅器,因宣德爐的獨特魅力、曆史價值和工藝複雜性,所以後世才有諸多仿製。”說到這裡,陳陽笑著微微搖搖頭,“您這個您能理解吧!”
言處聽完陳陽的解釋,臉上一點都沒感覺出意外,他微微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這個。
“可陳老板,我聽他們說,宣德爐現在隻是樣式,真正的宣德爐沒人見過,是真的麼?”言處似乎對宣德爐很感興趣,繼續追問道。
陳陽點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確實是這樣,當年共鑄造出3000座香爐,以後再也沒有出品,這些香爐,把其絕大部分陳設在宮廷的各個地方,也有一小部分賞賜和分發給了皇親國戚,功名顯赫的近臣和各個有規模香火旺盛的廟宇。”
“這些宣德爐普通百姓隻知其名未見其形,經過數百年的風風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鑄造的銅香爐幾乎可以說是看不見了。”
言處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陳老板,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市麵上有很多種宣德爐,什麼式樣的都有?不應該都是一個樣式的麼?”
陳陽笑著擺擺手,“宣德爐有117種爐形?、30多種爐邊,40多種爐足,50多種爐耳,可以說什麼樣的都有,這可不是單單一個爐形那麼簡單。”
說著,陳陽看了看言處,語重心長地說道:“言處,我個人勸您,這種玩意還是少碰,就算是清仿的,現在市麵上都很難找到。”
言處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高梅在旁邊看了一眼陳陽,心中暗暗一笑,這玩意能是他自己買的麼,那指定都是彆人送的,指不定是誰想巴結他,投其所好吧。
“那我這件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唄?”言處有些失望地問道。
“不!”陳陽擺擺手,臉上帶著一抹神秘的笑容,目光落在了言處身上,“您這件,非常有意思。”
“哦?”言處和高梅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哦,目光灼灼地盯著陳陽,等待著他的下文。
尤其是言處心裡暗暗納悶,剛才陳陽的語氣和神情,明明就是在暗示這是一件贗品,怎麼突然之間又說有意思了呢?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您這件銅爐,就算是送到加德國際拍賣行,那些所謂的鑒定專家也未必能看出它的真實價值,但是我卻可以!”陳陽自信滿滿地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銅爐,指著銅爐底部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向言處示意,“您仔細看看這上麵的底款,寫的是什麼?”
言處努力睜大眼睛,試圖看清底款上的字跡,可無奈他對於古物鑒定一竅不通,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可是我看不出來寫的什麼。”
陳陽看到言處這副樣子,心中暗自好笑,原來這家夥根本就不認識這底款上的字,怪不得剛才會問自己這件是不是宣德爐呢!
“言處,這幾個字是陳喬生製!”陳陽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底款上的字,一字一句地跟言處解釋道,“這陳喬生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位技藝精湛的銅匠,他們家三代都是製造銅爐的高手,現在他本人就住在蘇州,他製作的銅爐,在圈內可是相當有名的。”
80年代的時候,陳喬生帶著兩件銅質香爐去滬上和銅爐界的朋友交流,在火車站被人扣下了,檢查人員說他倒賣文物。他解釋道,這香爐是他自己造的,可無論怎樣說,檢查人員都不相信。後來,被扣留了7天,還是老家那邊開具了證明,這才擺脫了文物販子的嫌疑。
“現在陳喬生已經是當地知名的銅爐大師,言處,您想想,以他現在的名義,未來十年左右,得達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他製造的銅爐,絕對有收藏意義。”
陳陽說完之後,將銅爐輕輕放回桌麵,推向了言處,之後還在銅爐上方重重拍了兩下,目光轉向言處,嘴角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這你也知道?”高梅在旁邊難以置信地看著陳陽,她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不是,現代人現代活著的人也不是,這你怎麼知道的?”
陳陽被高梅誇張的反應逗樂了,他笑著搖了搖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才慢悠悠地說道:“梅姐,你忘記了,我師叔杜明德就在滬上。他老人家可是收藏界的老行家,消息靈通著呢!這陳喬生的事跡,就是他老人家告訴我的。”
高梅聽完微微撇了一下嘴,杜明德她在洛城的時候也見過,隨後微微一笑,“我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你有個好師傅。”
言處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對陳陽更加佩服了幾分。他點點頭,將喬生爐放到了一邊,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了另一個盒子。這個盒子看起來更加古樸精致,透著一股歲月的沉澱。“陳老板,您看看這個怎麼樣?”
這盒子看起來是真不錯,陳陽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伸手從旁邊拿起一副白色手套戴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從盒子裡將裡麵的物品取出來展開。
好麼,竟然是宋徽宗趙佶的瘦金體千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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