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其實我還可以勉強理解,但第三件讓我看不上的他的事,你知道是什麼嗎?就是那樁轟動一時的定陵考古!”陳陽說著,眼睛裡似乎燃起了一團火,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許多,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言處雖然知道一些關於郭的傳聞,但對於定陵考古的往事了解不多,此刻聽到陳陽提起,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這事我還真聽彆人說過,但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陳陽重重歎了一口氣,見言處也來了興趣,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當時的新中國百廢待興,哪有那麼多經費和精力去搞考古啊!更彆提什麼先進的探測設備了,咱們國家那時候,在這方麵幾乎就是一片空白!”
“當時國內的很多專家學者,聽到郭要打開明皇陵,早就預料到貿然開掘皇陵會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都持反對意見。但是,當時的考古工作者的身份,怎麼跟他姓郭的比,就這樣,他一意孤行,決定打開皇陵。”
陳陽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睛一直看向窗外,如果那次不打開定陵,相信現在一定還有很多珍貴的文獻資料。
言處果然聽得更加專注,見到陳陽呆滯了,不由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陳陽苦笑一聲,“後來他就力排眾議,不顧一切地開始了的發掘工作。聽說他們最初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定陵,而是明成祖朱棣的長陵!”
“長陵?”言處驚呼一聲,“他們打開的不是定陵麼”
“這是一開始定下的目標!”陳陽歎了口氣,“這位姓郭的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傳聞,說長陵裡藏有完整的《永樂大典》原本。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裡想著,那可是中華文化瑰寶啊,如果真能找到,那該是多大的貢獻啊!”
說到這裡,陳陽的語氣中充滿了諷刺,“結果呢?他們一群人興師動眾,浩浩蕩蕩地跑到長陵,挖了大半年,愣是連入口都沒找到!最後還是誤打誤撞,才發現了定陵的入口。你說諷刺不諷刺?”
“這……”言處聽得目瞪口呆,他完全無法想象,這樣草率的考古行動,居然比自己坐在辦公室裡辦的荒唐事還草率。
最讓人痛心的是,由於當時缺乏經驗,他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陳陽一邊說一邊痛心疾首地拍了一下大腿,“他們居然直接用手去拿那些剛出土的文物!”
那些精美的壁畫,因為溫濕度驟變,顏色迅速褪去,變得模糊不清;其次,大量的絲綢、字畫,因為接觸到氧氣,迅速氧化、腐爛,變成了一堆粉末;最可惜的是,定陵裡還出土了大量的珍貴文獻,比如萬曆皇帝的起居注,還有很多皇家秘史,結果因為保存不當,很多都損壞了。
“這這是太可惜了,”高梅在旁邊都噘起了嘴,“要是現在在去拿出來,多好呀!”
“接著,就是他最不要臉的事了!”陳陽一邊嘴角輕輕翹了一下,“定陵失敗之後,他居然還有臉向國家申請,要繼續挖掘長陵,他說我們有了定陵的經驗,長陵一定萬無一失!”
“我的天哪,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他把對曆史的破壞,當成了一種經驗,當成了一種榮耀,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無知啊!”
陳陽越說越氣,忍不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麵上,古樸的紅木桌麵發出一聲悶響。
“真是不知道誰給他的膽子,好好寫詩不好麼,非得要跨界!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在考古界指手畫腳!”說完,陳陽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幸好當時周及時叫停了他的荒唐行為,要不然……”
陳陽沒有再說下去,但語氣中卻透著一股後怕,仿佛已經預見了長陵被毀的慘狀。他沉默片刻,伸手指了指那枚鮮紅的印章,語氣篤定地說道:“言處,像他這樣的人,如果真讓他得了宋徽宗的真跡,怕是早就據為己有了,怎麼可能還會傳到你手裡!”
說完之後,陳陽將目光轉向另一枚印章,語氣變得平靜而鄭重:“接下來,我們說說這枚徐老的藏印!這枚印章背後的故事,可比那位郭先生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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