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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雲放下手中的放大鏡,抬起頭,目光和藹地注視著大嬸,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這爐子,一看就有些年頭了,是祖上傳下來的吧?”
“那倒不是,不過在俺家很長時間了!”大嬸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這爐子啊,在我家待的時間比我孫子都長!想當年,我那老頭子……”她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老頭子生前信佛,這香爐是他用來上香的。這爐子,就是他最寶貝的一件,天天擦得鋥亮,比他那張老臉都乾淨!”
大嬸說著,忍不住輕輕拍了拍爐身,仿佛在撫摸一段塵封的記憶,“哎,現在俺家那口子走了,這玩意俺也不想留著了,看著它總能想起俺家老頭子。”
宋青雲點點頭,表示理解,“恩恩,老一輩的人啊,都講究這個。”他拿起爐子,仔細端詳起來,“這爐子,做工精細,造型古樸,確實是一件老物件。”
說完宋青雲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現在這老物件市場行情波動大,這爐子的具體價值,還得仔細評估一下。”
大嬸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先生,您一看就懂,您給開個價吧!我這老婆子也不懂這些,就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就想看看能不能換點錢,讓家裡日子好過點。”
宋青雲看著大嬸期盼的眼神,心中也有些不忍。他沉吟片刻,“這樣吧,大嬸,這爐子雖然不是什麼稀世珍寶,但也算是一件不錯的古董。我看您也挺不容易的,一萬塊,您看怎麼樣?”
“一萬?”大嬸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能給俺一萬塊?”
“嗯,一萬。”宋青雲肯定地點了點頭。
“哎呦,太好了!謝謝您!謝謝您!”大嬸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臉上笑開了花,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仿佛年輕了十歲。
就在振豐準備掏錢的時候,大嬸突然想起了什麼,神秘兮兮地湊到宋青雲跟前,小聲說道:“先生,俺家還有一把刀,您要不要看看?那刀也是俺家老頭子留下來的,看著也挺舊的,說不定也值點錢呢!”
振豐在一旁笑著打趣道:“大嬸,您不會是想把家裡的菜刀都賣給我們吧?”
“不是,不是!這可跟菜刀不一樣!”大嬸嗔怪地瞪了振豐一眼,“那可不是菜刀!是古時候衙役用的那種刀,長長的,帶彎的那種!看著可威風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刀的形狀,眼中充滿了自豪。
腰刀?大嬸的話激起了宋青雲的好奇心,一件明代的香爐,一把形似衙役佩刀的古刀,這戶人家似乎藏著不少故事。雖然不一定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但肯定也是年代久遠的老物件,說不定還有什麼其他的驚喜等著他們。宋青雲心中想著,便欣然同意前往大嬸家中一探究竟。
幾人跟隨大嬸穿過田間小路,繞過幾棵枝繁葉茂的古樹,來到了一處幽靜的農家小院。剛一踏進小院,宋青雲和振豐就不禁愣住了。這院子與周圍的農家截然不同,沒有常見的土坯房或紅磚房,映入眼簾的是一棟棟由山石壘砌而成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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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石頭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經過歲月的洗禮,呈現出一種古樸的灰黑色,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幽光。房屋的屋頂鋪著青灰色的瓦片,與石牆相得益彰,更添一份古色古香的韻味。
小院的地麵也鋪滿了大小不一的石塊,踩在上麵,發出清脆的聲響。這大嬸家的院子,跟其他農村家可不同,現在農村要麼是土坯房,要麼是紅磚房,這大嬸家的房子,都是用山裡的石頭蓋成的,而且還古香古色的,院子裡的路也都是由山裡石頭鋪成的。
走進院子,宋青雲抬頭看著大嬸家的屋簷,目光被那繁複精巧的鬥拱結構深深吸引。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鬥拱,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如同古老的圖騰。
這工藝,榫卯相接,嚴絲合縫,沒有一顆釘子,卻能穩固如山。簷角微微上翹,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燕子,充滿了靈動之感。這樣的鬥簷,即使在古代也是大戶人家才能擁有的,如今在北方更是難得一見。
“大嬸,您家這是有高人呀,這種鬥拱現在在北方很少看到了。”
“嗨,”大嬸爽朗一笑,露出幾顆缺牙,笑容裡帶著一絲自豪,又有些許無奈。她一邊彎腰驅趕著幾隻在院子裡覓食的母雞,一邊說道:“這院子啊,都是我那老頭子活著的時候,一磚一瓦,一木一梁親手蓋起來的。他呀,是個木匠,手藝可好了,以前這十裡八鄉的,誰家蓋房子,修家具,都得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