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巍峨,鬆濤陣陣驚飛鳥,雲霧繚繞間,古寺悠悠傳梵音。”有人重複了一遍第三個攔船人出的對子,大聲喝彩道:“好對子啊!魁首郎君快些應對,好讓我們開開眼啊!”
趙光祖應聲望過去,發現那起哄的是一名身著綠色襖裙的年輕姑娘,那姑娘生得明眸皓齒,眼眸如暗夜星辰般顧盼生輝。她手裡牽著一個身著鵝黃色襖裙的六七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臉隱在陰影處看不真切麵容。
趙光祖認出來了,這個站在人群裡目中泛著促狹光芒的綠衣姑娘正是許珠兒!
他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這個許珠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麗水城?而且恰巧出現在自己“大婚”的時候!
“魁首郎君快答題啊!”
“魁首郎君該不會是答不上來吧?”
“怎麼會呢,要知道,能奪得魁首的可是過五關斬六將,贏了眾多飽讀詩書的學子們才能摘得魁首桂冠的啊!”
“就是就是,這詩茶會的門檻可是很高的,能進入最後幾輪的可都是各地書院的尖子生啊,這趙小郎君能贏得比試,定是有真才實學之人!”
“魁首郎君快快答題啊!”
趙光祖在岸上人群的催促聲中望向站在橋上的第三個攔船人,這個人出的題不在他背下來的題庫內,他猜想此人定是許珠兒派來搗亂的人!
岸上的催促聲更加緊了,他也想答題啊,可是……他真的不會啊!
趙光祖的思緒在心裡轉了幾轉,便自作聰明的覺得“解鈴還須係鈴人”。趙光祖調整情緒,目光溫柔的看向岸邊的珠兒,溫和而又寵溺的責備道:“珠兒,彆鬨了。”
啊?這又是哪一出?
岸邊圍觀的眾人們見有大瓜可吃,便都紛紛看向這個被喚作珠兒的綠衣姑娘。
珠兒聞言臉色大變,趙光祖居然把火燒到她身上來了,隻為了引開他自己答不上題目的注意力!她知道趙光祖無恥,但不知道他如此這般無恥!
趙光祖見珠兒說不出話,暗自得意,心想珠兒果然對自己情根深種!
珠兒從許家一門得了疫症滅門後,就養在趙府裡,從小又被吳氏灌輸將來要嫁進來做趙府主母,便對趙光祖言聽計從。不久前珠兒被趙光祖的母親吳氏設計與下人私通,於是趙家就順勢傾吞了珠兒帶到趙府的許家家產。可惜珠兒逃跑了,不然吳氏讓珠兒來個“羞憤自儘”,就一了百了了。
趙光祖覺得珠兒被掃地出門後見到自己應該更加羞愧沒臉才是!她怎麼可能有膽子與自己作對?而且,趙光祖自信的認為,珠兒從小到大對自己都十分愛慕,自己隻要對珠兒稍稍施與柔情,珠兒定會以為自己還會給她機會,便會感恩戴德的盼著自己將她收房。
其實趙光祖曾經也認真想過等到珠兒及笄後便娶她過門,畢竟珠兒生得也算是明媚可人。可是母親吳氏卻恨透了林氏一脈!
吳氏認為自己和趙毅情投意合,若不是林蕊心橫叉一杠,趙毅早就娶自己過門做正頭娘子了,自己之所以委曲求全做了六年的外室,都是被林蕊心害的。所以林蕊心的妹妹林語心所生的小賤人想嫁給她兒子?做夢!
吳氏這種人是萬萬不會去想,若不是趙毅做了林府的贅婿娶了林家大小姐林蕊心,他是萬萬沒有銀子從吳氏的父母手中把她這個暗女昌贖出來的。
要知道吳氏的那個爹可是張口就要了五百兩贖身銀子啊!五百兩,趙毅這個帽兒鎮貓耳朵村出來的窮秀才靠著做西席那幾個月錢,一輩子不吃不喝也攢不夠!
趙毅用做贅婿的六年時間謀害了林府所有的主子,鳩占鵲巢把林府換成他趙府的牌匾後,又堂而皇之的接回外室子,這才讓吳氏這個暗女昌出身的人搖身一變成了帽兒鎮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他們的外室子趙光祖也從見不得光的身份成了趙府大公子,如今更是花著林家和許家的家產買通層層關卡,讓趙光祖成了麗水城倚香樓詩茶會的魁首,而這一切,都是趙毅吃林家和許家人血饅頭得來的!
趙光祖繼續往珠兒身上潑臟水,想借此引開眾人對他答不上題的注意力。
“珠兒妹妹,我知你自幼心悅於我,雖然你與下人私通名節儘毀,我也不會嫌棄你,如若你願意,我可以稟明母親納你為妾,你看可好?”
圍觀眾人哄的一聲議論開了,有些人甚至明目張膽的對著珠兒指指點點。
珠兒的臉漲得通紅,她羞憤欲死,趙光祖這是要讓她去死啊!趙府當初設計她與小廝私通的事情被她看破,她逃掉了,但是經趙光祖這樣一說,不是真的也被說成真的了。
珠兒憤怒的往前跨了一步,剛要開口辯解,手臂就被花嫻一把拉住了。花嫻低聲說道:“珠兒姐姐,莫要陷入自證風波。你信我!”
隻見橋上那第三個攔船人朗聲說道:“哦?趙大公子開口就汙人名節,毀人清譽,也不怕被人家姑娘告你個汙蔑誹謗之罪打板子?”
趙光祖萬萬沒想到這個攔船人不僅刁難他,居然還會為許珠兒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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