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戰啊……”
徐小受蹙起了眉頭。
蘇淺淺這丫頭,一直以來他都是像妹妹一般看著長大,自然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她固然是天才,固然是劍宗。
但在場這些個家夥,也並不都是浪得虛名的。
最起碼,單是徐小受看見的狠角色,便是有好幾個了。
這些人之所以黯淡無光,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存在過於耀眼罷了。
若是比試場中的二人沒有自己這道身影在,諸多年輕輩,依舊還會綻放出屬於自己光芒。
蘇淺淺是一頭孤獨的幼虎,擋不住這群狼!
“擔心其實也還好,真要到了那一刻,你報一下小受哥哥我的名號,應該是能鎮住一些個家夥的。”徐小受笑了一聲。
蘇淺淺也跟著笑了,然而眸底深處的憂色,還是依舊解不散。
“安啦,也不用太過擔心,還沒到那一刻呢!”
徐小受說著,目光眺向遠方,意味深長道:“又有誰曉得,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一個會先來呢?”
“說不得忽然天降一顆大隕石,直接給宴客廳砸懵了,所有人想挑戰都沒那地兒。”
“咯咯。”蘇淺淺這下被逗樂了,她沒想到原來最最天真的,反而還要數小獸哥哥。
“就醬。”
徐小受起身,揉了揉這姑娘的腦袋。
“你又要去哪?”
木子汐當即一個警覺。
蘇淺淺可能會覺得徐小受在開玩笑,但作為唯一一個真正對徐小受知根知底的人,她覺著問題有些不對勁了。
隕石?
徐小受怎麼可能搬來大隕石?
但是,他弄不來大隕石,所以他在開玩笑?
但但是!
徐小受會開玩笑?
嗬!
山無棱,天地合,小受開玩笑!
“坐好。”
徐小受看著木子汐就要跟上,急忙眼睛一瞪過去。
他“感知”掃視著全場,早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大好時機。
那剛認的老大哥,馮老,還沒回來。
付行,昏迷不醒。
付止,此刻可能還被馮老拉著嘮家常。
從馮老口中套出來的幾個王座級彆的老大哥,也已經是明確了天不塌不出現的狀況。
而守夜和師提,好死不死的,都被那四個老靈陣師給拖住……
這是什麼?
這不就是徐小受一直等待著的,幾近完美的殺人時機?
哪怕在此地一番動靜,撈到了將近二十多萬的被動值,徐小受依舊不忘初心。
他的本意,便是要進城主府找機會,乾掉張太楹!
張太楹不死,出了城主府,自己定然前路儘是殺機!
反觀此刻。
辛咕咕去張府的線已經收回。
花海的陣也已然布下。
方才派出去的阿戒、徐小雞,此刻估計也都是按捺不住。
再加上各方的王座好巧不巧的,儘皆被小事攔住……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看著木子汐警惕十足的大眼睛,徐小受啞然失笑。
“你緊張個毛線?我難不成還真能去挖一顆隕石把這兒給砸了?”
“先不說城主府戒備有多森嚴,單說我現在的實力,挖得了大隕石麼?”
徐小受說著,強行將木子汐的腦袋轉了回去,令其看向蘇淺淺。
“陪著她,好不容易有個小夥伴,多談談心,也讓人家放鬆放鬆。”
“你們就是這樣,年紀輕輕的,都太焦慮了,容易長皺紋,不好。”
“我去撒泡尿,去去就來。”
“受到懷疑,被動值,+1。”
木子汐眼珠子強自彈回,問道:“你是挖不了,辛咕咕呢,他去哪了?”
“……”
“元府睡覺呢!”
徐小受視線往下一溜,心道古人誠不我欺。
胸大無腦,此話不假!
他是有想著帶木子汐的。
但這種事情,想想就好了。
一個居無巔峰,能幫上什麼忙。
“在這裡待著,我很快回來,記得看好蘇淺淺,彆讓她受傷了。”
徐小受指著高台上躺著的付行,道:“記住那個地方,如果待會兒車輪戰過分了的話,去找他。”
“付行?”
木子汐一怔:“付行都暈了,能幫上什麼忙?”
“傻啊!”
徐小受一拍師妹的腦瓜子,“這小子都暈了,定然毫無反抗之力,你去把他綁了,威脅全場,等我過來即可。”
“?”
木子汐僅僅是一呆。
蘇淺淺卻是人都傻了。
這……
小獸哥哥,怎的感覺有些變了呢?
但是……
這份為自己著想的心,還是一如既往呢!
“待著。”
徐小受穩住二人,便是佯裝不在意的伸了個懶腰,卻是將炙熱的目光,毫無保留射向遠處的張太楹。
這家夥,不待自己表示,竟然也是將視線投了過來。
“嗬嗬,第三次見麵?”徐小受做著口型。
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
那今後,也就不需要再見了吧!
頭一偏,徐小受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略微示意了一下門外的方向,便是直接起身離開。
張太楹會跟來嗎?
嗬。
應該問,張太楹是傻子嗎?
自己能看得出此刻是最好的殺人時機,這家夥,會瞅不出?
這時候,哪怕是真的出門撒泡尿,這家夥都會找借口跟上!
至於他能否猜到自己是否在用計,甚至是在預判他會不會跟上……
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王座,可以毫無理由的肆意暴起殺人,草草了之,再不濟是被發現了後隨口道歉,補些賠償。
但即便張太楹腦袋想破,都不會覺著有一個區區先天,會想要用計乾掉自己,還是在城主府中!
退一萬步,他要能想到,也會覺著這人瘋了。
再退兩萬步,敢想還有可能,那人要敢做的話,他張太楹,也隻能回之以“嗬嗬”。
抬步邁出門檻,徐小受仰頭望月,感受著清風徐來,心頭水波不興。
“夜色,真好。”
……
“什麼意思?”
石桌前的張太楹眯著眼,孔武有力的臂膀扯了扯,手指快速敲打起了桌麵。
“他剛才想說什麼?”
“叫我過去?”
張太楹覺著徐小受應該是瘋了。
這家夥是意識不到自己對他那不加掩飾的殺意嗎?
還是說,他怡然不懼?
“嗬。”
想到怡然不懼,張太楹自個兒給逗樂了。
可以怡然不懼的話,那日在城主府,這小子就應該大展拳腳,將張府三大王座給端了。
而不是裝神弄鬼,最後還不了了之。
說實話,想到彼時被徐小受鎮住,張太楹麵上可謂是一陣火辣。
那個時候,如果自己沒一開始就被張重謀影響了判斷,而是直接跟上去的話,也許徐小受,早就成為冰涼的亡魂。
“什麼王座之軀,或許那個小男孩是,但徐小受,根本就是一個冒牌貨!”
“約戰嗎?”
看著徐小受消失在門口,張太楹腦子裡閃過了方才混雜在人群中的辛咕咕的身影。
“真以為張府三個王座殺不得,現在你帶了一個王座,就有底氣將孤身一人的我,葬身此地了?”
“王座實力,是能用數量衡量的嗎?”
張太楹心下篤定了。
他轉頭喚來了一個張府的老宗師。
“家主,有何吩咐?”
老宗師傳著音。
“沒記錯的話,我們能控製的,天桑城來了十六家勢力,其餘郡城加起來,二十二家?”張太楹側頭問道。
“是的家主。”
“好,待會兒挑戰賽的時候,其他的先不用管,蘇淺淺,必須死。”
老宗師聞言眼瞼一低。
“老奴明白。”
揮手遣去老宗師,張太楹眸子危險了起來。
蘇家的遭遇他很痛心。
同為天桑城四大家,他不願意看到這種影響平衡的事情出現。
但既然事件發生了。
蘇家的結局,必須是穩定的!
任何有損張府擴張大計的不穩定因素,都必須及時解決。
包括蘇淺淺,也包括……
徐小受!
“失陪一下。”
起身告彆桌上的一眾家族首腦,張太楹從側方舉步走去。
夜已深,晚風習習。
仰頭望月,張太楹輕聲一笑。
“夜色,真好。”
……
嗒嗒嗒。
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徐小受不用回望也知道,這不可能是張太楹能發出來的。
“站住!”
一聲嬌喝聲傳來。
徐小受停住,回頭。
兩個人。
“付殷紅……呀!你也在這裡?你不是要去主持大局嗎?”
付殷紅俏臉一沉。
她確實要主持大局。
但這般情況下依舊要跑出來,可想而知,是大局重要,還是徐小受可能要去搞的事情重要。
“徐小受,你又想要弄什麼幺蛾子?”
不想和麵前青年有任何過多的閒扯,付殷紅直接開門見山。
“我說我去撒尿,你信嗎?”
徐小受嘿嘿一笑,他看著是視線落在女子身上,但“感知”已經從上到下暗自給其身後的老頭打量了一個透。
宗師,星祀境。
按照這股返璞歸真的氣息來看,約莫便是王座之下的最強手了。
但隻要不是馮老過來,一切都好說。
付殷紅能將這人帶來。
其一,這老家夥很強,至少在這女人的錯覺中,他能看住自己。
其二,付殷紅本人不可能繼續跟著自己,她最多問幾句話,就要離開。
其三,馮老確實暫時還沒有聯係得到,不然這老家夥不可能出現,如此,接下來大概率,他也是很難及時出現了。
其四,哪怕是付殷紅身邊的那個美女王座,也暫時騰不出手,或者說,付殷紅本人對自己的重視,遠遠沒有付行來得多。
而無論是有事被拖住,還是付殷紅的對自己的重視不夠,亦或是城主府此刻的防護力量被分散了……
對自己來說,都是好事。
其五……
嗯,應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