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從虛空降落。
饒妖妖立即對四散的紅衣、白衣下了指令。
各方位置已出。
接下來的行動,就靠他們了。
對於王城之人而言,大劫已經結束。
但這次饒妖妖一介紅衣主宰帶隊,六部首座幾近傾巢而出,如若今夜行動僅僅隻是拿下一頭鬼獸。
她饒妖妖,有何顏麵回去麵對聖神殿堂的諸多高層?
“是!”
幾乎同一時間,在作戰頻道中收到指令後,紅衣、白衣儘然有序,分撥往四麵方向撲散開去。
最後留下的一小撥人,以守夜為首,卻再往南城區交易會現場方向彙聚。
審判,可還沒結束呢!
……
另一麵。
一道暗巷之中。
當大戰終了,梅巳人作為一個局外人,進場後又無事可做,想要退場之時。
“嗒。”
突然,虛空無名之處,掉落一枚小石子。
好巧不巧,這小碎石就落在梅巳人腳步抬起的正前方。
當下梅巳人步伐一停,目中出現深思。
“何人?”
他輕聲問著。
這一場戰,梅巳人並不曾參加,所以此刻依舊是毫無立場。
而同列七劍仙之名,饒妖妖自然更加不可能用無名之罪來審判他,所以這天地之大,梅巳人依舊暫無敵手。
自然。
麵前這一枚石子,不應該是聖神殿堂的人所投。
他們要麼不來,要麼隻可能是提劍前來問罪。
虛空無聲。
毫無回音。
可梅巳人腳步再一抬時……
“嗒。”
又一顆石子掉落,似乎在製止他往前方邁進,仿佛前路是深淵。
梅巳人眼眸眯了起來,手中折扇都停止了搖動。
這消失的身影,連他也感知不到,但卻試圖和自己產生聯係……
投石問路?
當下梅巳人腦海中浮現一個年輕身影。
他幾乎有七成肯定,來人是誰了。
“嗒。”
正思索間,虛空再掉一物。
然這時不是石子,而是一根街坊攤鋪中常用來紮串的小木根碎段。
很不起眼。
但梅巳人一眼便能瞧出,這是冰糖葫蘆的小木串。
即便斷成這樣,他依舊讀懂了暗號。
“嗬!”
當下梅巳人失聲一笑,望了望暗巷坑窪地麵上正泛著圈圈的小水窪,若有所悟。
隨後他手中折扇一敲,太虛之力稍稍施開,籠罩了整一方暗巷。
“出來吧,沒人看得到。”
虛空依舊無聲。
梅巳人嘴角一抽。
這,未免也太謹慎了!
“嗡——”
手中折扇再一點,劍意彌開,界域生成,隔開了從天而落的雨水和天地間的一切元素。
梅巳人鄭重出聲“老朽知道你見不得人,但此刻,便是饒妖妖,都無法感知到你我,出來吧!”
虛空聞聲而晃。
徐小受的身影出現在麵前。
“巳人先生。”
甫一露麵,徐小受便是率先欠身致話“抱歉,著實不是我過於謹慎,實在是聖神殿堂千防萬防,防不勝防,有時候,失敗就在一些個細枝末節之中。”
梅巳人好笑道“無人敢盯防老朽。”
徐小受抬眸望天“那巳人先生覺得,這雨,正常嗎?”
梅巳人略一思忖,再笑出聲“老朽聽聞你與靈部首座宇靈滴戰過,現在是被打出了陰影?他,已經死了。”
“或許吧……”
徐小受歎息。
他確實被打出了陰影。
至少現在,每每看到雨,他就感覺像是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暗中攪局、監控。
太惡心人了!
至於宇靈滴死沒死……
說實話徐小受主觀上覺得,那家夥不可能還活著。
畢竟是桑老出的手!
但王座道境圓滿,天下就那麼幾個。
他徐小受配合阿戒,滅了半個九幽鬼嬰,生生逼得閻王的老大黃泉現身救人。
以前不曉得這其中利害。
但天祈林一戰,即便臨死,陰曹和百鬼都隻能用喊一聲“黃泉”來自救,最終卻連黃泉的人影都沒見著。
一邊是小小王座。
一邊是兩大斬道。
換做是徐小受,他覺得自己應該會更重視天祈林的行動吧?
但黃泉這等大人物的選擇,或許就如同聖神殿堂的選擇一般,都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這,很難不讓徐小受多想
“宇靈滴,真死成了麼?”
“聖神殿堂,會放任這麼一個天才首座,平白死去?”
梅巳人顯然不太知曉其中利害,或者說他並不曾認真關注過這等小事,隻是在打量著徐小受上下幾眼後,見這年輕人聖像消失後,雖氣勢低迷,但渾身無礙的樣子。
當下他關切開口“你無事吧?聖力反噬,你接下來了?”
“並無大礙。”徐小受擺手。
聖力反噬,可能說的是其他人結束聖像後要承受的痛苦吧?
徐小受大概想象得到。
畢竟聖像之力太強,先天是扛不住那等巔峰聖力的爆發的。
一旦聖像消失,失去聖力庇佑,或許施法者直接身死都有可能。
但外人如此,徐小受可不一樣。
他不僅在開聖像前飲了聖血,所飲的聖血,還是桑老擔保過的,類似有“神之庇佑”這等藥效的奇葩聖血。
所以,開聖像時、關聖像後……
屁事沒有!
痛苦?
苦儘甘來就有,痛苦真沒有半分。
最多最多,就是結束大戰後精神狀態很不佳罷了,但這些是可以抗的,隻需意誌堅挺即可。
這時梅巳人蹙眉上前。
在觀摩徐小受目前修為境界含糊,以及捕捉不到他的宗師道韻氣息之後,梅巳人想要觸碰徐小受的身體,深入感知一番。
徐小受知道這老者在想什麼,當即後撤一步,拉開距離。
梅巳人眉頭一挑,這麼潔身自好的嗎?
他一敲折扇,不再上前,隻問道“你境界,當真是強行突破,現在跌下來了?”
徐小受聞言大喜,急迫出聲“巳人先生目前觀我,是什麼修為?”
梅巳人一時有些發怔。
這?
他從未見過如此奇葩之人!
如若是因為根基不穩而強突宗師,後境界跌落,造成畢生的氣海損傷。
這天底下,估摸著沒有比這更讓人心痛的事情了。
可徐小受,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宗師?”
梅巳人直直盯著這笑容,遲疑了下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