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所以,你認識八尊諳?」
「對,本大爺曾作為護道者,跟隨過八尊諳一段時間,他器重大爺我,所以本大爺也知道,他有一頭同你一模一樣的十殘劍鬼,這才認出了你們來。」
「你是聖奴的人?」
「聖奴?這本大爺就不知道了本大爺跟著八尊諳的時候,你們連個卵蛋都不是!聖奴什麼的,也應該是後來的事了,這時候我們已經分道揚鑣。」
「那後來的你去了哪裡?」
「戍月灰宮!本大爺說了,重複的問題,不要問第二遍!」
「嗬,你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哼!本大爺還不屑同你們證呃,好,我說大爺我後來加入了戌月灰宮,按你們的年紀來算,應該是戌月灰宮上一輩的元老了,你們不認識,再正常不過。」
「大師兄,你不能信,這都是他的一麵之詞!」
「你這小子煩不呃,不好意思,你讓它把劍先放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本大爺確實還有個伴,這次行動,不是一個人來的,你們如果有緣的話,應該見過這次同本大爺一起行動的另一位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夥伴——他叫陳潭。」
噗!
看著麵前一本正經的寒爺,徐小受差點沒笑噴出聲。
如果說前麵的話他持七分懷疑態度,那當這句出來之時,寒爺所有的話都成了廢話,一點可信度都無。
這家夥,睜著眼睛編瞎話的能力,簡直爐火純青。
可你要說認識陳潭
你說的這個陳潭,現在就默默站在你們對話的後麵,一直盯著你看呢!
顧青一、二也停下了問話,陷入了遲疑。
十殘劍鬼這種生物,認識的人不多,當寒爺還能道出八尊諳這個名字,並且將一切解釋得有理有據的時候。
顧青一就有所顧忌,不敢下殺手了。
更何況,十殘劍鬼是強,但當真要下殺手,寒爺不一定沒有其他底牌可以逃遁死局。
彆忘了,半聖化身!
如此,接下來可能會是無儘的報複。
「陳潭」
顧青一琢磨著這個名字,發現並不認識。
陳恕他倒是認識,一字之差,就站在他三人和十殘劍鬼的身後,從大戰一開始到結束,默默無聲,處變不驚的觀望著。
「陳兄,你怎麼看?」
顧青一將這個麻煩扔了回來。
他還記得,最後時刻是陳兄說這寒爺不能殺,留著有大用的。
「可否將它交給我?」徐小受問。
「當然,你想怎麼處置都行,我跟他之間,沒有半點瓜葛,你想殺他都成。」顧青一伸手示意。
他倒很想看看,自己有十殘劍鬼所以不懼。
這陳兄是如何做到在半聖威壓之下,如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
真煌殿內,在掛著和善麵色的十殘劍鬼百無聊賴的嗬欠之下,一切都顯得那樣的井然有序。
顧青一、二姿態放鬆,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到半點戒備的痕跡。
寒爺聞聲,也規規矩矩的將目光從顧青一身上,挪到了最後方又一個小年輕身上,臉上寫滿了客氣。
它再也不敢亂來,安分守己的眼神中不見有對鬼獸寄體的渴望,像是從未思考過奪舍麵前三人之一這種可能性。
徐小受笑嗬嗬警了顧青一眼「我可能需要單獨交流的空間。」
「當然可以。」顧青一二話不說,拉著自家師弟就要退去,對於救命恩人的要求,他半點抗拒都無。
「你們不用退,就在這裡,我和他一對一交流即可。」徐小受製止了他們的行動。
顧青一微怔,而後想到了什麼,點點頭,「小心奪舍。」
「嗯。」
徐小受望向了寒爺這邊,下巴一抬,「單獨交流。」
寒爺一張可愛乖巧的大圓臉上是充滿了智慧的黑色眼珠,聞言沒有猶豫,手一揚。
「嗡!」
聖域張開,化作實質,形成了一個冰霜世界,將十殘劍鬼,顧青一、二都給隔絕在了外麵。
這一刻,真煌殿和冰霜世界仿若成了兩個時空,從外頭看不見裡麵,從內裡看不清外界。
「你想說什麼?」
直至此,寒爺才像是重新有了鋒芒,目中有凶戾之色一閃而過。
這個時候,他真要奪舍,外麵的十殘劍鬼都來不及阻止。
所以麵前這年輕人怎麼想的,敢直接將生命交到自己手上,他不怕死的?
徐小受打量著周圍的冰霜環境,隻覺冷冽刺骨,連思維都被凍緩了許多。
不得不說,寒爺被十殘劍鬼完虐,不是因為他菜,而是他正處於虛弱狀態,而十殘劍鬼又是強盛時期。
真要對付半聖之下,寒爺依舊能做到秒殺。
「你這地方,能隔絕聖帝意誌的影響嗎?」徐小受望向了正主。
寒爺眉頭一皺,很顯然有些不明所以了。
還聖帝意誌,這年輕人想做什麼?
「你要聊就聊,破事那麼多,難不成你還想奪舍本大爺我?」
話雖如此,可寒爺還是很順從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青色石頭。
他捏住這青色石頭,聖力緩緩注入,冰霜世界便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青色的薄膜,一切力量都沉寂了下來,感覺是給封印住了。
徐小受一時竟連嚴寒都感受不到。
他貪婪的目光從寒爺手上的青色石頭收回,知曉這是可以匹敵自己聖帝龍鱗的寶物!
「你想做什麼?」
寒爺眯著眼,快速將青色石頭藏好,再不敢多拿出來顯擺一分。
這小子感覺修為不高,怎麼比自己還殘暴?他方才莫不是還想強搶自己這寶貝?
徐小受深深看了寒爺一眼,「如若想奪舍,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
寒爺意動。
這小子此言不虛。
他現在奪舍了人,有聖帝之力的隔絕,十殘劍鬼一時半會都破不了他冰霜世界的防禦。
屆時順著虛空島的道則遁走
十殘劍鬼劍術是強,可論對天地大道的感悟,它就弱了,恐怕自己開跑,它影兒都摸不著。
寒天之鼬是什麼?那可是最擅長跑路的物種,連頭頂聖劫的饒妖妖都留不住他。
寒爺真想跑,半聖也追不上。
至於說方才之辱
方才被十殘劍鬼抱住,純屬意外好不啦?
鬼能想到,隨便一個古劍修就能召喚出來十殘劍鬼?
且這十殘劍鬼還不是嬰兒期,而是成熟體,跟八尊諳那頭的戰力接近!
甚至直至被抱住,接近瀕死那一刻,寒爺都在懷疑人生,而不是想找機會跑路。
時代變了?
本大爺現在,都打不過一個年輕人了?
寒爺甩甩腦袋,不再多想這些個無意義的事情,他望著麵前小年輕,感覺有些熟悉,卻認不出人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再廢話,本大爺真將你奪舍了!」寒爺大眼珠子一瞪,擼著尾巴毛發,凶萌凶萌的恐嚇著。
徐小受失笑,杜絕了最終可能後,他可以安心說正事了。
「我就是陳潭!」
他麵色一變幻,直接變出了先前的樣子,還附加補充說明,「不赦廳,我、夜梟、饒半聖,你是被她一劍劈破封的。」
這一刻,寒爺瞳孔地震,如見鬼般嚇得差點將尾巴從腰後給拽出來,噌一下後撤了一大步。
「你你你」
他哆嗦著手指說不出話來,想到了方才在顧青一麵前的胡編亂造。
這特娘的,正主原來一直在旁邊聽著?
「你騙得了他們,騙不了我。」徐小受捏著下巴,「說吧,你是什麼身份?嗯還想奪舍我的話,也可以繼續動手。」
寒爺感覺給人拿捏住了。
方才一瞬間,他在驚嚇之餘,隻覺被幸福砸中。
因為他在不赦廳垂涎著的那具寄體又從天降,哪怕不是冰係,但邪神之力的氣息,超絕的靈陣造詣,這些都可以給自己帶來很大的輔助。
但陳潭太會了,他這麼說,寒爺反而不太敢動。
「你小子」
寒爺唏噓著,搖著頭,上下打量著麵前青年人,突然仰天大笑「嘰嘰嘰嘰——」
「瘋了?」徐小受皺眉。
「你小子說!為什麼認識「白脈三祖'!」寒爺怒目圓睜,知曉了陳潭的真實身份後,這年輕人等於撕破了神秘麵紗,他再無顧忌。
「你似乎忘了,現在你是人下,我才是人上。」徐小受感受著濃濃的半聖威壓,眉目一抬,一身氣勢反頂而上,絲毫不落下風。
「放肆!」寒爺騰一下背後冰翼就張開了,「在不赦廳的事,本大爺還沒跟你計較呢,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麼跟本大爺說話?你也有十殘劍鬼?」
不赦廳,就因為陳潭倒打一耙,將一身臟水潑到了他身上,導致饒妖妖化身瘋狗,一邊渡劫一邊追著他砍。
天可憐見,寒爺就從未見過這種瘋子!
這是在渡劫啊!
還是在渡半聖之劫!
正常人都得悉心準備,那瘋婆娘扛著玄蒼神劍,一劍劈斷雷劫,下一劍就敢用來砍他。
從罪一殿砍到虛空島,一路劍光帶閃電。
寒爺丟了半截小臂,被雷劫和劍氣幾乎砍成重傷。
這,才等到了饒妖妖渡劫迎來關鍵期。
趁著那瘋婆娘不敢分心,專心渡劫,寒爺連閃帶遁,終於逃之夭夭。
現在,這製造惡狗的始作俑者,在自己麵前神氣?
你神氣個甚啊!
本大爺劈了你!
在冰霜世界的遮掩下,寒爺越想越氣,雙翼一豎,化作冰錐就要紮來。
本大爺不紮死你,但就是得先給你來上幾個血洞,讓你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特彆是半聖!
聖,不可辱!
「服了。」
望著那直接衝殺而來的寒爺,徐小受也給氣樂了。
這家夥真的是又菜又暴躁,不會忍,出手卻又不夠徹底。
你要真有膽,現在就直接奪舍,物理攻擊算怎麼一回事?
純發泄?
斬草不除根,留著等人報複是吧?你連薑布衣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啊!
徐小受幾乎是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寒爺,他其實一直想等寒爺多透露一點身份,自己有了肯定的判斷之後,才好進行下一步交涉。
哪曾想,這個衝動的家夥,除了會胡編亂造外,一事無成!
誠然會編造身份,代表著
哪怕他被聖神殿堂暫時逮住,也不至於泄露真實信息,但
我是誰?
究竟是何等蠢貨,才會以為一個毫無身份的人,敢對你個半聖這樣大聲叱喝啊?
你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我不簡單,可以進一步試探了!
徐小受已經不打算再等了。
就先前寒爺透露出來的那些,他已有七成概率去肯定——寒爺,是八尊諳的人。
不裝了!
我攤牌了!
你要真是我想的那樣,那你接下來就等死吧!
「放肆,就憑你個小小鬼獸,也敢對我動手?」
想到就做,徐小受厲聲—喝,麵色板起,以宗師修為對峙半聖,竟也帶上了高位者的訓斥口吻。
他的言行舉止,是如此的信手拈來,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