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何時
這些人,還敢造次
“通通殺光!”
大廳內氣壓低到足以凝冰,鶯鶯雀兒望著那病公子的背影,眼神都多了驚懼。
她們本以為徐公子是三炷香的雇主,這次過來,也是來頒發任務懸賞某人的。
現下看去……
徐公子和三炷香的殺手之間有仇啊!
不然他好端端人一個和善的人,怎會借此小事發大脾氣,要鬨這一出呢
“住手!”
圍在周遭的三炷香侍者們戴著麵具,都掩不住驚慌,“徐公子住手!”
可他們連王座道境都無,隻是這裡的服務人員。
幫幫忙倒些酒水可以,被偷摸一把調戲可以,如何阻止得了病公子的暴脾氣
“閉嘴,再言者死。”
那“在下徐故生”的紙扇隻環指了一圈,不止侍者閉嘴了,連後方觀戰的殺手都偷摸著想要退場。
“砰砰砰……”
虛空沉悶聲響還在持續不斷。
王座道境被率先點死,剩下的斬道些許難纏,畢竟已被反應了過來。
可那霸道無匹的“點命指”,每每又能穿透斬道的防禦。
一聲起。
一命落。
大廳內倒下的屍體越發變多。
斬道死透,渡過九死雷劫的斬道,也就跟著要被死神盯上。
“徐公子,我錯了,請饒我一命!”終於有人忍受不住心下驚慌,喊出了聲。
這話貌似有用,病公子回眸看去,點了下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多謝……”
“讓你謝了嗎”
砰!
斬道,再隕一命。
“道歉有用的話,本公子不真成了善可欺之馬”
殺人如屠狗,奪道一點頭。
修行至王座,談何簡單,更何況是最精通保命術的殺手
可在那病公子眼裡,王座道境不要錢,斬道不要錢,九死雷劫的斬道,更不要錢!
他擺擺手,二十多條亡魂,就祭在了三炷香的本爐裡,隨意得像是路過時順腳踩死了一列螞蟻。
不過幾個呼吸時間,方才報數者,僅剩兩太虛得以苟延殘喘。
砰砰聲響不斷,他們卻依舊沒能抓住那儘人的出手時機,隻能靠生死間習以為常的預判去避開致命攻擊。
即便這樣,二人渾身上下已是血洞密布——有時候活著真不如死了痛快!
“徐公子,老朽知錯了,您已連殺二十五人,便放過我等吧。”
“是啊,徐公子,方才某有眼無珠……唔!”
氣浪在虛空推開了波紋,點道的力量破了喉嚨,封死了他的話語聲。
太虛也砰一聲倒地時,大廳內嘩然聲起。
“點道!”
“這是東域的古劍術,三千劍道之一,我見識過!”
“那個儘人沒有看到,但他出招的是兩根手指,我看到了,隻是速度……”
隻是速度,快到沒邊!
若不是餘光掃見,那兩根手指甚至不會出現在眾人靈念中,隻會被遺忘。
驚疑聲起時,大廳內的殺手,似有人也認出了病公子的身份。
“你是東域葬劍塚的那個傳人,和鬼神幫鬼麵交手的那位”
徐小受驚奇轉眸望去。
這些殺手,門路這麼厲害,才來中域短短兩天,就有人聽說過自己了
但……
“說了閉嘴,讓你說話了”
砰!
這一指,竟被提前避開了。
紫牌獵令的殺手無法跟上儘人的反應速度,可他們對生死的的敏銳,普通太虛根本跟不上,這是預判避開。
“抱歉……”那人急忙致歉。
“讓你道歉了”
砰!
再一指現,方才說話者儼然斃命。
徐小受冷笑出聲,視生命如草芥:“堂堂太虛,連一個金牌獵令都拿不到,安敢嗷嗷亂吠”
這下大廳死寂無聲了。
金牌獵令殺手,哪裡能輕易成就
就連方才報數者中僅剩的唯一老者,戴著麵具,所有人都能察覺其麵上苦色。
他也是紫牌獵令。
他快撐不住了。
“都鬨成這樣了,三炷香的理事,怎麼還待得住”老殺手急成了個血人,滿是是洞的血人。
踢到鐵板了。
所有人心頭閃過這般念頭:這徐故生,硬到爆炸!
“徐公子,快快住手……”
終於,二樓階梯處噔噔走來一個長須富態老者,抬步皆顯匆忙,見著那病公子冷眼掃來時,立嚇一大跳:
“且慢!先不要殺我!”
“我是三炷香的理事,徐公子這般大鬨,應是為我而來……”
病公子聞聲唇角一掀:“本公子大鬨了”
啪一下,那理事竟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小打小鬨!這都是小打小鬨!徐公子可以先停下來談一談麼”
砰!
落音定格。
那在虛空輾轉騰挪,連血遁之術都逼出來了的老殺手,忽然就被轟到了三炷香任務欄的最高位上。
他的額上多了一個血洞,麵具崩碎掉落,呈現出雙眼中的悔恨,以及怨毒。
可一切都遲了……
他的身體因由重力緩緩滑落,帶下了任務欄上的一張張懸賞令,嘭的跌在了地上。
最高點的黑金懸賞也落了,在半空翻啊翻,最後蓋到了他死不瞑目的臉龐上。
“這下安靜了。”
徐小受甩著折扇,搖著“在下徐故生”邁步走去,在大廳內一眾人等的注視下彎腰,拾起了不知名太虛殺手臉上的那張黑金懸賞。
“姓名:徐小受。”
“年齡:十九。”
“修為:王座道境(疑),王座之軀(疑),準七劍仙。”
“背景:天桑靈宮、聖奴、天上第一樓。”
“戰力:半聖。”
“懸賞等級:頹然屍(聖級)。”
“懸賞金額:一萬靈闕,洗心池準入資格,換身蓮子一枚,聖跡果一顆,指定聖武(屬性任選),指定遺紋碑神器(三炷香所有),半聖位格……”
徐小受隻瞄了一眼,就從容淡定收回了目光,對自己為何總是遭遇殺手有了全新認知。
黑金懸賞又更新了!
獎勵比從邪老等那獲取來的信息還豐富。
就那懸賞金額,可以換成通俗易懂的一句話:
“摘下徐小受的人頭,直接保送半聖,你前途無憂的同時,還能蔭及子孫後代、整個家族,等同於是未來半聖世家的家主。”
我!
徐小受本受!
實名承認,我都心動了!
“可惜……”
卷起手中黑金懸賞,徐小受目光落到了身下那死不瞑目的老太虛臉上。
並不是誰都如異那般難殺。
並不是誰都爆頭了還能活。
有些太虛,殺他不用顧及神魂、意誌,肉身死了,他就無力回天。
“可惜你至死,都不知道你麵對的是誰……”
徐小受無聲笑著,一手黑金懸賞,一手紙扇,起身轉過來頭,看向那理事。
從頭到尾,儘人甚至不需要露麵,方才褻瀆者全給他宰了。
在這黑暗世界中的生存法則,徐小受比在場任何一個殺手還清楚,因為他讀過金牌獵令殺手不止一位的記憶。
你弱,他們強。
你硬,他們軟。
徐小受搖著扇,扇著風,風將目光送向了三炷香的理事。
他輕易認得出這是個可以說話的人,也是自己此行的目標之一,邪老等見過。
但徐故生是不認識的,於是病公子歪著頭,淡淡問:
“一句話,你真能理事,還是假能理事”
“記住,這不是一道選擇題。”
那理事後背頃刻就給冷汗打濕了,意識到自己隻要一搖頭,下一個腦袋破洞倒地的,就會是自己。
那個什麼“儘人”,恐怕非巔峰太虛,無半聖戰力者,連他影子都摸不到!
“我能理事!絕對能!”
從來沒有哪一刻,理事如此刻這般需要表現出來自信,在一個外人眼前。
“好。”
病公子收回折扇,揚起手中黑金懸賞,“這人,你認識吧”
“受爺”理事一瞄,大點其頭,“當然認識,鼎鼎大名!”
“這懸賞,本公子接了,我知道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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