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尊座之戰時盤膝悟道,不過數息時間,便頓悟驚世駭俗之徹神念。”
“更在之後,曹前輩傳授八尊諳此法,令得他習悟劍念,創出觀劍術,以此成就‘第八劍仙’尊名……”
曹氏鐵匠鋪沒有動靜。
對街之上,道穹蒼臉色一動,表情卻變得古怪。
他沒想到,徐小受的破局之策,竟是使用無所不通的大馬屁術!
且這馬屁之術的內容上,還用了特殊筆法,篡改了事實真相,隻為了將人捧得更高……
還沒完!
對街的彩虹屁,一浪更比一浪高:
“……老八是什麼人?不過一仗劍俗客罷了,徹神念,卻是比肩祖源之力的驚世壯舉,甚至猶有過之!”
“八尊諳此前令我持此令前來代為拜訪前輩,稱是‘前輩之才高天一丈,前輩之德高山仰止,昔時授念之恩,今日前來相報’。”
“可晚輩前來報恩的路上,卻遭遇那騷包老道攔路,此人品行不端!阻我前程!縱鬼擋道!不似好狗!……”
香姨都聽呆了。
出口成臟的,你是要修唇槍舌劍術第二境界嗎?
況且,騷包老道還在後麵啊!
香姨都忍不住回眸往後看。
後方街道上,奚都聽得臉色一抽,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了。
低頭一瞧,道殿主春風拂麵,仿佛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完美的誇讚他的話語,笑意盎然的。
這能忍?
奚感受到自己和十尊座的差距了。
換作是他,有這能力,早出手割掉那廝的舌頭!
曹氏鐵匠鋪依舊靜悄悄的。
也許是因為天機傀儡拿出了八字令,魁雷漢沒有出手傷人,卻也沒有出聲回應。
香姨忍不住了,劈頭就罵:
“曹一漢,你是啞巴嗎,還是耳朵聾了,什麼都聽不見?!”
儘人默默在心裡頭豎起了大拇指。
“隆”的一聲,九天悶雷,應聲滾響。
鐵匠鋪內,魁雷漢的聲音終於出來,卻不提馬屁一二,隻是狀若隨口般問道:
“你打算如何報恩?”
喲嗬!
你還真挾恩圖報啊?
當年老八不是和你一並研究徹神念的發展方向,然後自悟的劍念嗎,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心頭思緒如此,儘人是萬萬不敢這般作聲的,他隻是嚴肅地說道:
“老八說了,今日曹前輩若能見我,能助我一臂之力……”
“他願用虛空島次麵之門來交換,從今往後,您就是虛空島之主!”
“此外,他還願意贈附一個人情……但有前提!您不能讓他現在就去對付月之一族!”
啊?
香姨怔然轉眸,幾乎傻眼。
她完全是以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這頭像在胡言亂語的天機傀儡,滿心不信。
可用次麵之門換魁雷漢入局……
那個人情,甚至細節到了奴兒妹妹,不像是徐小受能胡謅出來的話……
八尊諳,真對徐小受有過這般話語?香姨驚疑不定。
對街,白孽閻主頭頂上的奚,聞聲更是雙手一抖,他關注的重點是:次麵之門在那天機傀儡身上?
“道殿主……”
奚下意識轉眸,再要請示是否需要截下來。
道穹蒼臉色也是變了,稍顯凝重,顯然也是被“次麵之門”鎮住。
但最後卻是擺手示意,不了了之。
“他在等什麼?”
奚已經搞不清道殿主的想法了。
徐小受窮途末路,魁雷漢忌而不發。
這不趁機拿下香姨倆人,真要給徐小受說動了魁雷漢,不得沒地方悔去?
“你走吧。”鐵匠鋪內,魁雷漢低歎:
“看在你如此敬我的份上,也看在八字令的份上,我不會傷你。”
“但你今日困局,我亦不會插手半分。”
次麵之門都動不了你誌?
虛空島之主,都滿足不了你魁雷漢的野心?
這破鐵匠鋪有什麼好啊,你待在裡頭這麼多年,特麼是長了一頭蘑菇不敢出來見人了是吧?!
儘人真想一巴掌拍碎這破木門,然後揚長赴死,他卻是知曉萬萬不能這麼做。
“唉……”天機傀儡沉聲一歎,視線轉向了香姨,幽幽說道,“原來我看錯人了。”
香姨還沒從心頭驚思中恢複回來,一臉不解。
你乾嘛對我說話?
但哪怕天機傀儡沒有臉色,她看了又看這張臉,瞥了再瞥鐵匠鋪,聽出了點什麼。
“哦?看錯?什麼意思?”她附和了一聲。
“徐某本以為,魁雷漢是個英雄……”
“哦?本以為?”
“是的,就是本以為!”儘人操縱著天機傀儡,做了一個無奈聳肩的動作,歎聲道:
“我雖看不起老八,因為他藏頭露尾,蠅營狗苟,隻做偷雞摸狗之事,做事從不如我這般光明磊落,直來直去……甚至敢以王座道境修為,直戰聖帝北槐!”
鐵匠鋪內突然傳出咣當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碰掉了。
接著是一陣嘈雜,最後歸於安靜。
天機傀儡目不斜視,嗤聲道:“我卻也敬八尊諳!因為他,曾對我說過這樣一番話……”
“什麼話?”香姨餘光掃著好似有所動靜的鐵匠鋪,自個兒也真好奇了。
儘人淩然一甩手,險些把天機傀儡零件都甩了出去,模仿者八尊諳的口吻,斷然道:“那道穹蒼,在我眼裡,就是一坨狗屎!”
“放肆!”
對街的道穹蒼沒有動作,奚卻大喝一聲,完全不敢再聽下去了。
如果這是道殿主的考驗,他已必須要有所動作。
如果最後局麵會演變成了十尊座之戰,自己當下能做的,也是儘早出局——這樣罪不至死!
於是乎,十丈高的白孽閻主身上業火儘燃,無視了道殿主製止的眼神,一副君辱臣死的忠義模樣。
它一躍越過長街,一腳轟向了曹氏鐵匠鋪外的兩人。
香姨抬眸,瞳孔一顫。
隻見熊熊白孽業火,當頭墜來,聖力覆蓋其中。
這一擊如中,以她禁武令之身,怕不是要殞命當場?
儘人無動於衷,像是篤定了什麼。
“轟!”
九天之上,果不其然炸開一聲雷鳴。
曹氏鐵匠鋪的窗戶忽然被崩開,昏暗之中,紫電劃破長空,一閃而逝。
“要打,滾一邊去打,彆臟了我的鋪子!”魁雷漢一聲沉喝。
誰都沒曾看出他是如何出的手。
那半聖級的白孽閻主陡然一震,一身業火被轟得崩飛,鬼靈之體更是高高拋空而去。
“咦?”
鐵匠鋪內傳出一聲驚疑,似在疑惑一擊怎會打不死這羸弱鬼靈。
“轟!”
高空中,白孽閻主體內再度炸開驚響。
那漫溢兒出的紫電劈裡啪啦,由裡及外,竟不知何時藏到了白孽閻主體內去。
其造成了二次傷害,不止將白孽閻主從常德鎮範圍轟了出去,更是把頭頂上的奚附著震傷,電得口吐白沫,抽搐昏厥。
“這,就是罰神刑劫?”
儘人駭然,他已是第二次看到魁雷漢出手了。
卻還是沒有堪破罰神刑劫本質是個什麼東西,甚至連這般徹神念真實長什麼樣子,都沒瞧清半分。
而隻是這麼一道紫電……
連白孽業火都能一擊潰爛!
連半聖級鬼靈都能一擊轟飛!
但凡魁雷漢肯出麵對付道穹蒼,騷包老道,真得調頭就跑吧?
不!
應該思忖的,或許該是……
這般人物,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將他壓在小小的鐵匠鋪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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