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道璿璣,其實猜不破愛蒼生到底是的真的不信,還是在裝瘋賣傻。
如果回來的是月宮離,她發誓連多餘的一句話都不會說。
但愛蒼生……
自己和他沒有過節。
就算他和道穹蒼關係好,想幫他出頭,不至於為了這點事跟自己撕破臉。
都是聖神殿堂的人,都身居高位,都知道有些事情情非得已。
他也該知道,他殺不了自己。
因為“道”!
但十尊座是不可理喻的,裡麵會衝動的人太多了,所以哪怕道璿璣姓道,麵對這一箭鎖頭,她真怕了。
沒辦法,已經沒有容錯了。
前麵被徐小受斬了兩身,這回要是再死一次……
三大半聖化身都死的話,就隻能以真身坐在聖神殿堂總殿殿主這一風口浪尖的位置上,這和赤身**坦對世人有何區彆?
一著不慎,直接暴斃!
道璿璣不敢再說話了,生怕愛蒼生受了刺激而手抖。
她舉起雙手過頭,示意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和想要反抗的舉動,同時眼神斜向了魚老。
“冷靜!冷靜!”
魚老從椅子板上跳起來,不敢再隔岸觀火。
道璿璣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活剮了一樣,再看下去,難免要被秋後算賬。
“她可以是道小子變的,我總不會是吧,你可以信我吧?”魚老嘿嘿說著,摸出了他的招牌大釣竿,又擼起褲腳扭起了他的腳趾頭。
“是的,愛蒼生,本宮也可以作證,她不是道穹蒼。”九祭神使終於找到空能插得進一嘴話,說完腳步一抬……放回原位。
勸火歸勸火。
當邪罪弓拉成滿月之時,魚老一點都不想上前作盾,九祭神使亦不敢靠近半分。
現場離得愛蒼生最近的,還是輪椅側的一堆爛肉。
爛肉蠕動了下,裡頭有顆眼珠子往上一瞥,連呻吟都不敢,識趣地失去了所有小動作。
聖寰殿輕悄悄的,趴地上的趴地上,鑲牆裡的鑲牆裡,心跳如重鼓,愣是不敢妄動分毫。
愛蒼生看了眼魚老,邪罪弓微一鬆。
“呼……”
道璿璣輕舒一口氣,手剛要放下。
“嗡!”
空間波紋一泛。
那好似要放下了的邪罪弓,拉得更緊了!
“冷靜!冷靜!”
道璿璣手又被無形的力量架高,魚老更是頭皮發麻地蹭蹭後撤。
他不敢多言廢話,衣袍一鼓間,聖力翻湧。
“嗚――”
桂折聖山之巔一暗。
鯤吟聲自南過北,仿有無形的巨物壓過聖寰殿,驚起了一地碎石和塵屑。
待得威壓過境,浪靜風平時,魚老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率先自證道:“總之我是鯤鵬神使,我是魚老,這一點你一定要信我,因為道小子模仿我不來。”
接著才看向道璿璣:“然後我可以為她作證,她方才確實沒有說謊……但如果你還不信,那我就不作證了。”
大殿內的小年輕們聽得一愣。
這是什麼話?
魚老是不是人有待商榷,但方才這句,絕對不是人話吧!
“你……”
道璿璣臉色都有點變綠了。
她不敢再指望魚老,這家夥簡直一點用處都沒有!
“先把弓放下,有話好好說。”道璿璣隻能服軟。
“是的,她已經被徐小受斬了兩身,你要再射一箭的話,她真沒了。”魚老適時出聲。
道璿璣險些怒火攻心。
但還彆說,魚老的話很有用,愛蒼生開口了,“你死了兩具半聖化身,徐小受所斬?這也不是在開玩笑?”
道璿璣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說來話長……”
“我問結果。”
道璿璣繃不住了,老臉一紅,聲音都弱了幾分:“是……”
話一完,她立馬轉移話題,“弓先放下。”
可愛蒼生不僅弓沒放下,箭矢上甚至彙上了幾分邪神之力。
“嗡”的一下,整座聖寰殿都開始嗡鳴震顫,發出不堪重負之音。
薑呐衣心頭叫苦不迭。
他多麼想吞一顆複軀丹起身就走啊,可他敢動嗎?他一動都不敢動!
“你什麼意思?”
道璿璣神色變冷了,從一開始就被人用箭鎖著頭瞄到現在,聖寰殿這麼多人看著,她不要麵子的嗎?
愛蒼生依舊拉著弓,不苟言笑道:
“如果你是道穹蒼,你在開玩笑,現在道歉,我可以把箭放下。”
“如果你是道璿璣,你方才說的話中,沒有一句謊言,甚至你能被徐小受斬掉兩身……”
一頓,他頭微搖,神情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嗎?”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道璿璣上前一步,手示意了下,“把弓放下,一切再說。”
“再說?”愛蒼生邪罪弓一提,遙遙止住了道璿璣前進的步伐,目中陡然迸出凜然殺機,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