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的屍體碎成了星光,這就是最後一縷靈念所見的畫麵了,李大人。”
“然後,我就出來了!”
水晶宮外,新建的天上第一樓情報部門“木子李”中,一個黑衣中年男子捂著脖子,一臉的心有餘悸。
死亡是一次可怕的體驗。
哪怕在染茗遺址中並不會死。
但“刎頸”這種事情,依舊給這位並不擅長戰鬥的情報工作者,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李富貴早從水晶宮裡出來了,當下表情凝重地望著麵前人,問道:
“所以,你是最後一個從遺址中出來的人?”
“在你之後,足足長達一刻鐘的時間,我們的人再沒有出來過?”
天上第一樓固然是在草創期,李富貴卻有不少人可以用,得益於他之前是“花草十八令”之一。
為了查探染茗遺址的規則,他早早便定下了一個規矩:
“百息一換人。”
即,自第一批進染茗遺址探索的情報人員後,不論遺址內有無大事發生,百息進去一人,同時回來一人。
以此,確保情報的及時性、有效性、準確性,同時確保這最後的“生命通道”可以用。
意外發生在一刻鐘前!
進去的人依舊可以喊“染茗”進去,卻再也沒有人出來了。
一開始,大家隻以為是遺址內發生了急事,需要情報人員整理大量信息帶出來,所以數亂了時間。
直至三百息後,內裡依舊無人回歸,有人意識到了不對,這才聯係上了李大人。
李富貴過來了解完情況後,便將這最後一位歸來者喚來,詳細詢問了他出遺址前所經曆的一切,隨後得出以下結論……
“是的,李大人,一切正常!”
中年男子臉色蒼白,吞咽著口水,再道:
“至少在遺址裡麵,完全沒有異常發生。”
“硬要說有,受爺進來了,且同月宮離在黑暗生林大戰……”
一頓,瞅著周圍人沉凝的麵色,他遲疑問道:“會不會是‘受爺來了’的原因?”
在大家的印象中,受爺代表變數,代表異常,受爺來了,更加是詭故事的開始。
他進了遺址,遺址突然變了規則,出不來人了……很正常,甚至不用問為什麼!
如若是放在以前,眾人會對此嗤之以鼻。
但“木子李”這個情報部門中的所有人,都是李大人親手帶出來的,都操刀了受爺相關的情報工作太長時間――從有“受爺”這個稱謂開始。
隻能說,大家的心理轉變,久而久之,也就從“驚為天人”到“完全麻木”了。
李富貴聞聲搖頭:“絕無可能!”
既然受爺進了遺址,遺址會改規則,遺址就是在等他。
那為何不是他進去的那一瞬間改規則,而要等他跟月宮離大戰開始才改?
一開始不是,說明後麵也不是。
受爺必然隻是因子,隻是鑰匙,但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於……
李富貴腦子完全轉動起來,將參差的碎片化信息消化完後,沉沉道:
“黑暗生林!”
周遭一眾黑衣的情報工作者驚疑望來,“這有什麼疑點?”
李富貴指向最後的歸來者道:“根據阿六的時間線推,他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受爺、月宮離深入黑暗生林不久後,而這個時候……”
“這時,李大人你被受爺叫過去好久了。”有人思忖著道。
對!
李富貴重重點頭。
這個時候,受爺差不到跟我聊到了“締嬰聖株”和“道嬰”的問題了。
而龍杏之靈的到來,更是在解釋了一堆後,扔下這樣古裡古怪的一句話:
“締嬰聖株有變,莫要靠近,則一切大善。”
不難看出,也許它真隻是為了勸這一句話而來的。
李富貴思索著,很快眼底冒出精光,感覺一切有了答案……
作為世界樹,龍杏會不知曉它的世界之主受爺有多強大?區區祖樹而已,挖來杏界就是了,怎就不能靠近了呢?
作為祖樹,龍杏更怎會對同為祖樹的締嬰聖株如此忌憚?在諱莫如深又道破天機般說完那句話後,嚇得躲起來消失不見,連問題都不給受爺多問一句。
它在怕什麼?
祖樹對祖樹,縱使一方是鹹魚,另一方消失了許久,它怕什麼?
這就像同為十尊座的神亦,忽然有一天因為自己隻是煉靈太虛的境界,萬分忌憚起了現身在常德鎮且戰力不明的魁雷漢一樣――何至於此?
“除非魁雷漢突破了十尊座的桎梏,或者早神亦一步,摸到了那個門坎,甚至半隻腳邁進去了!”李富貴表情變得無比難看。
“李大人?”
周遭眾人狐疑出聲。
我們不是在討論染茗遺址嗎,怎麼就魁雷漢和神亦了?
李富貴並沒有搭話,思緒依舊飄揚,甚至想到了更多……
“斬神官遺址一出世,強勢將所有半入局的半聖帶進遺址了,隻有道殿主一人提前做了準備,得以脫逃此劫……但十尊座的愛蒼生都沒躲過去!”
“聖神殿堂方人員的虧空,導致受爺殺上玉京城,甚至殺進桂折聖山,愛蒼生無奈歸來,又換受爺進去,這才不得已頒布‘請聖令’……又是一大批半聖湧進去了!”
“請聖令一出,祖神榜一的周天參就‘剛好’跑到了黑暗生林,把染茗遺址的重心推到了那個詭異的地方,好巧不巧的是,受爺在那裡發現了神之遺跡世界樹締嬰聖株的痕跡……祖神榜一、榜二,都進黑暗生林了!”
“月宮離要搶受爺的神之命星,聖神殿堂方的人肯定進黑暗生林;無袖前輩等要保受爺,絕對也要進黑暗生林;請聖令請的聖就是為了受爺,更是要進黑暗生林……所有人都要進黑暗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