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的力量!
一道輕疑聲在所有人腦海響起,祟陰邪神之臉上的紫色瞳珠光芒翕動了幾下:
“傳承者?”
月宮離不苟言笑,表情捎上十二分的肅穆,一躍躍出了陰靈柩,單手捶胸,單膝跪地,帶著尊敬與顫聲道:
“祟陰在上,晚輩徐小受,自南域曆經十八般劫難,終於求得祟陰之力。”
“祟陰指引,旨在染茗,吾輩上下求索,終在此地得見真神。”
“神跡當頭,不勝惶恐,承蒙祟陰恩澤,如有行道需求,刀山火海,儘行差遣。”
“我徐小受發誓必不辱命,否則天打雷劈,萬死難辭其咎!”
這話說得慷慨激昂,感天動地,就差沒五體投地或給祟陰邪神再大磕幾個響頭了。
“咣咣咣!”
月宮離想到就磕,一點都不含糊,磕完虔誠而崇拜地望著他的祟陰真神,整個人激動得顫抖。
這一刻,連俯身在陰靈柩上的華淵靈魂體,都不免有了些許恍惚:
“原來非一即二的答案裡,真有個隱藏的‘三’?”
如此看來,方才麵對祟陰邪神的問題,自己那個“我知道”的回答……
難怪我隻是一個影子。
難怪他能從一個影子,逆襲成為月氏之主。
“善!”
祟陰邪神之臉,此時望向月宮離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親近。
刷刷……
然很快,四麵八方的締嬰聖株枝條劇烈蠕動起來。
祟陰邪神之臉上,那顆妖異紫瞳的眼神,也隨之一點點變得淡漠。
連隻剩一個靈魂體的華淵都能察覺得到,現場氣氛又降至冰點――月宮離好不容易套上的那點近乎,沒了!
發生了什麼?
還不待他思考,月宮離身子一匍地,虔誠地懺悔道:
“晚輩徐小受,罪該萬死!”
“此前晚輩不識祟陰真神在上,不識祖樹締嬰聖株為祟陰真神行道者,多有得罪。”
“但察覺到邪……祟陰之力的存在後,晚輩已悟得三分,便將三祖之力完美平衡的道嬰獻上,不知祟陰真神是否收到了晚輩獻禮?”
嘶――
話音剛落,九天傳來一聲聲淒厲慘叫。
大量的祖樹枝條突然枯萎,從虛空之中掉落,在大地上堆積如山。
“這也可以?”
華淵心駭。
他並不蠢,已從結果推得幾分真知:
締嬰聖株見過月宮離,想來方才月宮離的一番說辭過後,她想起了什麼,剛想要說道說道這個她可能有點印象的人類。
可能說知曉月宮離是聖神殿堂、聖祖之人,可能直接在說月宮離不是徐小受,其實是月宮離……
哪曾想,月宮離本離,隻是樹枝一動就瞧出了端倪,直接搶斷,先斬後奏。
不論締嬰聖株要說什麼!
她私吞掉了道嬰,這是事實。
在邪神眼裡,天底下的事情,哪一件、哪一樁,比得上讓自己掌握完美平衡的三祖之力來得重要?
因而這一下,受到懲戒的不是獻過禮,交過朋友費了的月宮離,反而是私吞了寶貝的締嬰聖株!
“且從這可以看出……”
“祟陰邪神和締嬰聖株,並不是月宮離說過的寄身關係那麼簡單,該是主仆。”
“一個僭越的仆人,私自吞掉了主人的禮物,若非她還有點用處,怕不是這一下就能要掉她的小命?”
華淵自歎弗如,剛想提醒這茬,一下又止住。
我又在僭越什麼呢?
邪神懲戒締嬰聖株此舉,便是月宮離一手締造,他自己使的方法,他自己會看不出來這些信息?
月宮離當然看出了主仆關係,趁著獻禮後拉近的親近關係還沒冷卻,忙不迭指向陰靈柩:
“這是我的仆從華淵,我等確實認識道穹蒼……當然也大概知道他在哪裡。”
見邪神之臉有異樣,月宮離急忙補充了一句話,再道:
“他不大會說話,此前不識祟陰在上,多有得罪,望祟陰真神饒他一命。”
為什麼點我出來?
華淵第一時間是感覺到了背叛,其次才凜然發現,對方可是邪神!
自己隻是肉身碎了,靈魂體俯身在陰靈柩上,便僥幸以為欺瞞過去了,有用?
但凡不是邪神瞧不上自己,怕是隨手抹除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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