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萬物,仿佛經曆了一次輪回。
忽必烈拜八思巴為上師時,八思巴才十九歲,忽必烈則三十有八,足足比八思巴的歲數多了一倍。
八思巴尊司徒雲夢為六界之主時,司徒雲夢才二十三歲,八思巴卻已四十有六,又是足足比司徒雲夢的歲數多了一倍!
但也正是經曆相似,帝師八思巴並不介意他的地位比司徒雲夢低。
一個人的尊貴,在於權位、在於思想、在於境界、在於實力,而不在於自吹自擂的虛名。
帝師虔誠地雙手合十,恭聽司徒雲夢講述暗天教對六界的危害。
從司徒雲夢對六界未來的期許當中,帝師理解了她口裡的“六界無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過去的六界,神魔異常強大,一直左右著六界平衡,三皇互鬥、神魔相傷,鮮有安寧之日。哪怕是最後雙方休戰並約定不得直接乾涉人間各事,對於其餘各界的發展依然有害。
如果六界的界限依然像從前一般涇渭分明,凡人、妖精、地仙認識不到神魔之強大,持續封閉思想、眼界狹窄,那就永遠無法實現“眾生平等”的願望。
未來的世界一定是六界各族團結一致、互幫互助,神、魔、仙、妖、人、鬼來往密切,加深交流、各取所長,如此,這個世界才會發展得更好。
或許,本世界仍免不了有強弱貧富之分,但最起碼大多數人是幸福快樂的。
司徒雲夢並不想通過強行削弱神魔兩界這樣的方式來實現這一夢想。
佛曰:“法爾如是。”
道雲:“道法自然。”
儒說:“致中和。”
司徒雲夢希望眾生自行發展,而她、她的相公、她的姐妹親人隻負責收伏那些破壞平衡終致天怒人怨的勢力。
俠雖無分大小,但終歸是大優先於小。
六界無大事時,行小俠小義;
六界有大事時,行大道大義。
所以,暗天教主殷釋天執意要消滅神魔兩界,實則大大違背了司徒雲夢“六界無界,眾生平等”的思想。
韓夜在一旁靜靜聽著司徒雲夢向眾生闡述她的觀點,連連點頭,雖然有很大一部分司徒雲夢是吸收了韓夜的看法,但妻子做的事、就是丈夫想做的事,夜夢二人將夫妻之道踐行得近乎完美。
薛燕則雙手環於胸前,瞥向烏斯藏眾僧道:“彆以為暗天教說要弄死諸神和群魔就和你們沒半點關係!”
“‘佛’算不算神仙?”
“你們這幫喇嘛肯定又要說,‘佛’不是神,‘佛’是覺者。”
“但暗天教並不這麼認為啊!”
薛燕指著西方道:“聽聽人家給分壇取的名字……什麼鳥神壇、蛇神壇、樂神壇!人家自己都認為八部天龍是神!是天竺教派的,不信佛!憑什麼跟你們一個思想?”
“既然不是一個教派,等他們把諸神群魔滅了以後,萬一哪天看你們不順眼,說‘佛’也是神仙的一種,把你們也滅了,或者強行讓你們放棄信佛來加入暗天教,你們答應嗎?”
韓玉豎掌道:“對,暗天教借外界靈力來破壞六界平衡,我們實在是唇亡齒寒、榮辱與共啊,各位大師!”
帝師修煉的阿賴耶識雖然也是外界靈力,卻佛法精深、中正平和,與迦樓羅身上的霸道靈力迥然不同,這也是帝師當時想把迦樓羅趕出布達拉宮的其中一個原因。
反而是司徒雲夢散發出的靈氣與他體內原本的靈氣極為相近。
帝師被司徒雲夢等人一番點醒,已經格外明朗了,他看向密宗三大法王,三大法王也目光堅定,看來與他想法一致。
於情於理,烏斯藏都應該率天下佛教徒歸附於司徒雲夢,百利而無一害。
而後,九天玄女就向聖觀音殿前的眾僧宣讀了暗天教目前的罪狀。
包括摩呼羅迦占湖為王、虐殺凡人、殘害同類、欺壓百姓;
包括暗天教主殷釋天威脅六界之主消滅神魔;
包括迦樓羅帶著金剛明王將百翎洲滅族。
說到迦樓羅的罪狀時,巢湖太姥和小英也先後作證。
殺生在佛教當中是極其深重的罪孽,當榮葉大師聽完暗天教的事跡後,他連連雙手合十喊道:“阿彌陀佛!帝師,如此看來,我等佛門弟子是該堅決與這暗天教劃清界限。”
帝師也頓覺羞愧,對司徒雲夢道:“尊主,慚愧慚愧!小僧一時糊塗,竟還想向如此滅絕人性的邪教低頭!實在大大有違我佛宗旨!”
“多謝尊主開解!”
帝師說著,朝著司徒雲夢雙手合十又行了個禮。
薛燕纖眉一挑:“就是就是!喇嘛頭子,你要是再糊塗下去,菩薩隻怕都會被你給氣死!”
既然司徒雲夢已經令烏斯藏眾僧徹底歸附,局勢更為明朗,韓夜也不願耽誤進攻神女峰的時辰,於是提醒司徒雲夢:“尊主,既然帝師已經表示願意全力協助剿滅暗天教,那麼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往神女七峰吧,邊走邊談。”
薛燕擺了擺手道:“夜神護法莫急,這幫人本尊還得再瞅瞅,看他們是不是彆有異心,萬一有暗天教的細作混在裡頭呢?”
九天玄女聞言,便準備拿出玄機天書調查帝師、三大法王、榮葉和鐵道人的罪行。
薛燕又衝九天玄女擺了擺手,道:“九天玄女,不必費那麼多事去查他們,本尊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隻需眼睛掃過去,就能看出孰忠孰奸、孰正孰邪。”
說著,薛燕指向帝師:“喇嘛頭子心完全是紅的,他不壞。”
薛燕又分彆指向紅教法王、白教法王、黃教法王和榮葉,說他們都是好人。
這個倒符合眾人的認知。
因為真正信佛的人,往往慈悲為懷,他們相信業障因果,並以此修業覺悟;
而虛假信佛的人,徒有僧人喇嘛之名,卻大行分裂破壞六界之事,早晚永墮無間地獄。
聖觀音殿前的這群僧人能被長期各地佛教徒尊為帝師、法王和住持,說明他們本身也是德高望重的。
忠於正教信仰者,其心必赤。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紅的。
薛燕雙手背在身後,走到鐵仙觀觀主鐵道人的麵前,慢條斯理地道:
“不過嘛,有個家夥……心似乎有點黑啊。”
當薛燕說著這番話的時候,跪在地上的鐵道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神情變得尤為緊張,瞳孔也在不斷放大。
為了證實薛燕所言非虛,金神蓐收配合九天玄女將鐵道人查了一番。
果不其然,鐵道人在修煉成仙之前確實是一隻鐵掃帚精,他曾機緣巧合加入過青海的一個小門派——藍電宗,並被藍電宗宗主唐藍收為外門弟子……
薛燕倒不知道鐵道人還有這種奇怪的經曆,忍不住笑道:“藍電宗是個什麼鳥玩意兒?一聽就不是個正經門派!”
第(1/3)頁
第(2/3)頁
清玄解釋道:“這個宗派在江湖上存在的時間極短,在我印象中,僅僅隻存活了七八年,所以鮮為人知。”
九天玄女邊翻看玄機天書邊接著說:
“鐵掃帚精因出生低微卻天賦異稟,是以,一部分外門弟子嫌棄他、一部分外門弟子妒恨他,淳化三年,他們誣陷鐵掃帚精偷學內門絕技,鐵掃帚精百口莫辯,因此,唐藍將他趕出了宗門。”
“離開宗門時,昔日同門不斷嘲諷和侮辱鐵掃帚精,令他懷恨在心,誓要血洗藍電宗報仇。”
“後來,鐵掃帚精得到了仙法機緣,他……”
薛燕聽九天玄女不急不緩地陳述事實,趕緊打斷道:“行啦行啦!九天玄女,這個鐵掃帚精的心路曆程和變強經曆,我並不想聽,你直接說結果。”
司徒雲夢也點頭表示同意。
九天玄女遂將天書往後翻了一頁,簡要地道:“鐵掃帚精修仙有成,改名鐵道人。至道元年,他返回青海藍電宗,將曾經嘲諷他的五名弟子全部殺死,將老宗主唐藍用法術變成了一具生鐵雕像,並將藍電宗改建成了現在的鐵仙觀。他收納了效忠於他的其餘門人,自己則成為了此觀觀主。”
薛燕追問:“除了殺人,這家夥還犯過什麼罪行?”
司徒雲夢向九天玄女補充道:“玄女,小罪不在這裡說了,大罪可以提一提。”
在司徒雲夢看來,鐵道人還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不值得花費太多時間在他身上,故而有此補充。
九天玄女聽罷,合上玄機天書,回應說:“那便沒了。”
鐵道人聽九天玄女說完,出了一身大汗,整個人都虛脫了,原本眉如漆刷、臉似墨裝、渾身堅挺的他,此刻已猶如一灘爛泥。
考慮到這廝報複過當,量刑需要點時間,薛燕提議先將他收入金靈天書,等剿滅了鳥神壇再行定奪。
鐵道人大呼冤枉:“飛燕尊者!貧道確實曾經殺過人,可貧道沒有加入暗天教啊!”
薛燕沒好氣地道:“少羅嗦!姑奶奶最討厭牆頭草,你身為道家弟子,眼瞅著佛家得勢就趨炎附勢,你這叫做……叫做……”
“什麼鼠兩頭鑽來著?”薛燕突然忘記這句成語了,看向司徒雲夢求助。
司徒雲夢傳音入密給她:“首鼠兩端吧?”
“啊對!”薛燕指著鐵道人道:“首鼠兩端!你這人根本沒什麼信仰!鬼知道你有沒有加入暗天教?隻好把你先收監啦!”
鐵道人無法爭辯,被九天玄女收入天書當中。
烏斯藏眾僧對於薛燕的做法均未提出異議。
韓夜見此間事了,命帝師、法王和榮葉大師跟隨部隊一同去往神女峰,提醒眾人務必趕在天黑之前攻下鳥神壇、抓捕迦樓羅。
臨行前,韓夜讓司徒雲夢和薛燕幫助他將龍泉劍變成了魔劍,自己將靈力提升至昊天之境後,司徒雲夢又用燭龍睜目助他進入到雙重昊天之境之狀態。
然後,韓夜就施展出了極咒返陰陽。
但見韓夜單手持劍高舉過頭,一股浩蕩的昊天真氣自龍臂傳至劍上,魔劍上的魔族經文隨即閃耀出萬丈光芒,照亮了日光城方圓百裡之內大地與天空。
以韓夜為中心漸漸組成了一個黑白交互的太極圈,圈內遍布黑白咒印,範圍約有二十丈左右。
此劍、此景,令癡地魔尊水落櫻又想起了淩峰,不免觸景生情、雙眸泛霧。
司徒雲夢和薛燕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司徒雲夢溫和地摸了摸她的手,薛燕爽朗地拍了拍她的肩,以示“一定會幫她找到淩峰轉世”。
水落櫻的情緒這才逐漸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