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你幫鬼不幫人,它可是鬼啊!鬼話如何能信陰魂之流沒有一個好東西!你應該收了它們,滅了它們!”孟氏聲音怨毒道。幫鬼不幫人,孟氏不是第一個這麼問她的。鬼縱有害人的惡鬼,但作惡的人已是屢見不鮮,有些人性,比鬼更惡。唐時錦冷冷勾唇,“在我眼中,誰有冤,我就幫誰,誰作惡,我就滅了誰。”孟氏心一抖。她眯著血霧的眼睛,朦朧的看不清唐時錦的身影,但聽她口氣,分明是向著鬼說話!孟氏刨了半天,無濟於事。魏乾被埋的深,埋的緊。靠她一雙手,是刨不出來的。“你就算把他挖出來,他也活不了了。”唐時錦語氣平淡。魏乾被埋了這麼久。內臟早就受到了擠壓。再加上,這山中有不少蟲子。“魏乾,你有沒有覺得全身疼,就像有毒蟲叮咬你的血肉,爬到你的骨縫裡。”唐時錦的話,讓魏乾整顆腦袋都顫抖起來。眼睛裡充滿恐懼。“娘,救我……有蟲,好多蟲子,救我啊娘!”魏乾猛地大叫起來。他很害怕。眼睛裡好似看到了很多蟲子,朝他爬了過來。有蜈蚣,有螞蟻……好多好多毒蟲,爬到他的頭上。臉上。從他的鼻孔裡,耳朵裡,嘴裡……鑽了進去。魏乾頓時隻覺得腹腔中一陣一陣的擠壓,胸腔裡好似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他的內臟在不停地擠壓擠壓再擠壓……“好疼啊……娘!”他一張嘴,大口的血就從嘴裡噴了出來。流到脖子下,染紅了土。他出不來了。他活不了了。他肚子裡都是蟲子。蟲子在啃咬他的血肉。他好疼。讓一個人在恐懼中死去,才是最絕望的。“哪裡有蟲子兒子,沒有蟲子,你彆怕,沒有蟲子。”孟氏慌亂的摸索著,蟲子沒摸到,倒是摸到了魏乾嘴角的血,她又擔心又害怕,捧著魏乾的腦袋安慰道,“是幻覺,是你的幻覺,這裡沒有蟲子,娘沒看到蟲子。”可下一秒,就有一隻紅螞蟻,從魏乾的耳朵裡鑽了出來。爬到了孟氏手上。在她手背上叮了一口。孟氏似乎察覺到了叮咬,但她看不見。而且在跟眼睛的疼痛比起來,這點叮咬實在容易被人忽略。接著,又有第二隻,第三隻紅螞蟻從魏乾的耳朵,鼻子裡鑽出來。魏乾歪著頭,沒了動靜。孟氏似乎感覺到了那顆頭的沉重,她小心翼翼的喊了幾聲,“兒子你怎麼了你說句話……你彆嚇娘,你說句話啊!”那顆頭,在她手中沒有回響。孟氏顫抖著手,去試了試鼻息。頓時,她心血一涼。跌坐在地上。“兒啊!”孟氏發出悲痛的哭聲,她仰起頭,滿是血痕的臉望著唐時錦的方向,“唐三,你為什麼不救我兒子!我不是給你錢了嗎,我可以給你很多錢,你快救救我兒子!”“五千兩,答應帶你見到魏乾,我做到了。”唐時錦淡淡,“他的內臟都被咬破了,我救不了。”救得了她也不救。魏乾看到很多蟲子,不是幻覺。他看到的,是昨晚發生過的情況。隻不過,他一直被埋著,土裡沒有空氣,內臟被擠壓著,再加上內心的恐懼,一時使他忘記了疼痛。魏乾的氣數,昨晚就儘了。不過是求生的欲念,讓他多撐了幾個時辰。魏乾一死,陰魂身上的怨氣便消散了些,“便宜他了!”撲通。容軒突然下跪,“唐姑娘,我替沅娘報了仇,它手上沒有沾人命,容軒求唐姑娘,送沅娘去投胎。”“阿軒……”陰魂含淚搖頭,“魏乾是我抓來的,是我埋了他,也是我讓毒蟲鑽入他的體內,跟阿軒沒關係!”容軒殺人,可是要被問罪判刑的。它是鬼,不懼陽間問罪。唐時錦瞥了眼魏乾的腦袋,瞪著眼睛可以說是死不瞑目,一條蜈蚣從他嘴裡爬了出來。她兩指一翻,甩出一張符籙,將魏家的魂魄禁錮在肉身裡。這才看向一人一鬼。“你若聽我的,不出門,本是可以避過此劫的。”唐時錦看向陰魂說。陰魂苦笑一聲,“我娘病了,我與娘相依為命,我不能不管她……”它去醫館找郎中開藥,不想被喝多了酒的魏乾撞上,強行將她擄去。後來,它尋到機會逃走,它不可能會做魏乾的小妾,所以便跳車想逃。它以為它能逃掉。結果,它高估了自己的生命力。它身子不經撞。命撞沒了。或許這都是命數。“姑娘,我時常聽阿軒說起你,姑娘是個大仁大義的人,可不可以求姑娘,再幫幫阿軒,讓他繼續留在你那教書,他很喜歡學堂裡的那些孩子,每每說起都高興極了,我能聽出他對姑娘的感激。”唐時錦抿唇。陰魂對她鞠躬,請求道,“就當是我殺了魏乾,可以嗎”唐時錦搖搖頭,語氣淡然,“他是被蟲子咬死的。”陰魂一怔。然後露出一絲笑意,“謝謝姑娘。”容軒似乎是知道鬼殺了人,手上沾了人命,便不能投胎,會在冥界受罰。於是便不讓它插手。是阿軒,將魏乾埋在這裡。唐時錦懂這一人一鬼的心思,都想替對方開脫,讓對方無罪。人鬼情未了啊。聽她們如此雲淡風輕的議論自己兒子的死,孟氏哭著哭著,忽然平靜了下來。她揚起血跡斑斑的臉,表情狠辣,咬破舌根,噴出一口舌尖血,“唐三,我用我的性命詛咒你,你不得好死!”說完,孟氏便倒了下去。唐時錦麵不改色,“咒我。”她輕輕笑了笑。孟氏也太看得起自己這條命了。唐時錦又是扔下一張鎖魂符,將孟氏的魂魄禁錮在身體裡。容軒道,“唐姑娘,她立下這種惡毒的詛咒,於你可有礙”“無礙。”唐時錦不以為意的說,“她這就是臨死前放兩句狠話,沒什麼實際意義,咒術可不是這麼下的,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了腳步聲。........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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