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安靜的聽著,似乎歐陽明口中所述之人正是他自已。
但解釋不通,他為什麼知曉三國。
要知道,這個地方的曆史,與藍星完全不同。
歐陽明長呼一口氣道:“曾經年少輕狂,才華橫溢的青年,也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他的家人全都死了,死在肮臟的朝廷黨爭上。”
“朝堂之上,各方勢力都在想著如何弄權,哪管天下亂成什麼樣子,老皇帝的幾個兒子,也在虎視眈眈的盯著皇位。”
“北有暹羅國人威逼,南有倭國作亂,黎民百姓更是在沉重的賦稅下苦不堪言,但天下的愚昧之人太多,他們永遠隻顧私利,不會團結起來。”
沈浩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充當一位聆聽者。
歐陽明低落的情緒逐漸高漲:“直至那名心如死灰的青年,無意中找到數百冊天書,他從那些晦澀難懂的經典中,發現了世界運轉的本質。”
“也明白人類為何會盲目的愚昧,他始終記得那句打醒他的話,人類唯一能從曆史中吸取的教訓就是,人類從來都不會從曆史中吸取教訓。”
“朝代更替不會停止,而那位青年能做的,就是背負家族大仇,以天下蒼生為棋子,葬送大乾國百年氣運,斷其龍脈!”
沈浩臉上神情不變,但內心早已震驚無比。
幾百冊天書?難道是近現代的知識?
但這些書是從哪裡來的?
歐陽明鬆了一口氣,仿佛把心中的怨氣全部吐出。
“家父正是一品大學士歐陽元,所被牽連的案子,是曾轟動朝堂的丁氏謀反案,此案牽扯甚廣,就連皇子都被拉下水,是朝堂黨爭的傑作。”
歐陽明說完這段話的時候,拳頭都握的泛白,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中。
沈浩沉默了,他知道丁氏謀反案,丁家最後的男丁,還在白鹿鄉。
想不到這個案子與黨爭有關係。
皇子都難以幸免,就更彆提被拉下水的官員。
這一個案子算是對朝堂的大清洗,如果沒有老皇帝授意,誰也不敢對皇子下手。
很明顯,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是當今皇帝。
無論是為了殺雞儆猴,還是掃清正統繼承人的威脅,皇帝都必須親自出手。
丁家謀反?無稽之談罷了,朝堂之上,一定是站錯隊了。
歐陽明起身,彎腰拜了拜道:“福兄,希望你能留下,至少見證我大仇得報,葬送大乾百年根基。”
“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留下吧。”
沈浩決定在挖一挖,歐陽明身上還有秘密。
至少要知道,那幾百冊天書到底是什麼東西。
歐陽明眼見沈浩答應,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向他人吐露真心。
也唯有對著這位冷淡孤傲的福兄,才能吐露心聲。
他無論如何都要複仇,這也是他蛻變後的模樣,沒有絲毫道德底線。
隻要能讓大乾氣運斷絕,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但他的內心,依舊同情底層百姓,所以才會希望,斷送大乾國後,能重建社稷。
他的內心充滿矛盾。
是為一已私利,陷天下於不義。
還是成王佐之才,輔佐新帝重整山河。
他很苦惱,但這些事又不能說給黃勝聽。
他知道,黃勝無稱帝的氣魄,但他依舊相信,隻要不斷磨練,黃勝總有蛻變的一天。
“福兄,你真是一位很好的聆聽者,和你說了這麼多,我心中的鬱結,也散去不少。”
“你的心裡,的確有很多鬱結,如果感覺難受的話,可以隨時找我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