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寧王秦棣一個不小心,腦袋磕到了殿門上,讓親衛們強憋著笑意。
這寧地來的使者,應該是被這戰績給嚇傻了吧。
在鐵甲出來後,廣寧人也的確興奮了很長的時間。
但久而久之,大勝的次數太多,大家也都逐漸變得習慣,也就沒人太在意這個了。
在遼王的地盤上,若是還能出現陣亡什麼的,那就隻能說那個兵倒黴。
當然,還活著的也是真羨慕。
能陣亡者,名字能刻在廣寧城內的紀念碑上,每年都會受到全城百姓祭拜,這簡直就是這輩子最大的殊榮。
可惜的是,在遼兵將武備升級到基本裝備到牙齒之後,想陣亡都是一種奢侈。
除非連續不間斷的鏖戰,沒了力氣,或者鎧甲徹底損毀。
但隻要打仗,誰都會儘力避免這種情況。
這動靜終究引起了殿內注意,寧王秦棣尷尬的踏進殿內,向秦風遙遙一拜。
“恭賀遼王殿下大勝。”
殿內眾人不清楚他的身份,聽到這聲恭賀不免得意。
秦風坐在主位之上,麵色古怪。
但為了不暴露寧王身份,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入座吧。”
一般情況議事時,殿內都會準備兩排座椅,隻有正事兒了才拜秦風。
或者有什麼大禮儀的情況下,才全員站立,儼然一副小朝廷的樣子,但那種情況極少。
隻是……
這兩排座椅準備了,卻從未有人坐上去過。
廣寧城的人從不覺得自己配坐遼王準備的椅子上。
望著空空光潔照人的椅子,寧王秦棣最終還是爽朗的笑了笑。
“多謝遼王殿下賜座,本使還是站著就是。”
那椅子一看就沒人坐,純粹彰顯遼王禮儀用的,他不能破了這個規矩。
畢竟他名義上還隻是一名使者。
秦風微微點頭,也不便說太多。
“繼續說吧。”
“是。”
朱二楞嘿嘿一笑。
“那兩萬左右的高麗人,已經送去了煤礦山。”
“至於族兵,全部處死。”
寧王秦棣聽此,隻覺得渾身發冷。
世族餘孽兩萬多人,全部處死。
老六部下殺性都這麼重了嗎?
而且,在殿內的人,並不覺得的殺兩萬族兵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就說明他們之前可能殺過更多的人。
也有可能是因為當年廣寧城破,已經讓他們變得有些麻木。
秦棣覺得有必要提醒下。
“遼王殿下,我有話說。”
他出列之後,所有人都看向他。
“講。”
“當年陛下大將常無敵,隻是殺死了三千投降俘虜,便被全天下百姓咒罵了幾十年,以至於英年早逝都有人罵他是造的殺孽太重。”
“若這滅殺兩萬族兵的事兒傳到了慶人耳中,怕是要引起百姓猜忌,那族兵終究也是慶人。”
秦風聽此,不由摸了摸下巴。
“你說的有道理。”
慶人之間,很忌諱互相殘殺的。
即便內戰,接受的戰俘被流放也就是極限了。
若是這兩萬族兵全死了,這事兒傳到關內,肯定會引發極大的爭議,到那時,遼王弑殺的名頭恐怕就會被掛上。
伴隨著秦風短暫沉默,大殿內也變得無比安靜,直到他再度開口。
“隻是……”
“明明是高麗人殺的他們,跟本王有什麼關係?”
寧王秦棣:“……”
這話說的他無言以對。
隻要不讓挖礦的高麗人全死了,彆人追查也能全力作證。
朱二楞聽此,更是猛的一拍大腿。
“對,他們還有不少死在東胡人手裡,我親眼所見。”
就連跟在旁邊的陳慶一也隨之開口。
“有幾個東胡部落首領,都曾親口承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