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水日夜守在城牆上,隻希望能看到遼王歸來的身影。
他在宮中能有如今的地位。
都是遼王給的。
如果遼王真的出了點什麼事兒,那他在慶皇那裡,又會是怎樣的待遇?
他不敢想。
王得水的想法很簡單。
遼王好。
他才能好。
他與這座充滿特殊氣質的城,已經徹底分割不開了。
“遼王還沒有消息嗎?”
他基本做到了每日三問。
這個三隻是形容詞。
他每天問的遠遠不止三遍。
紅鸞一身紅衣,站在城牆上。
“北胡大軍再有三五日便可抵達廣寧城下,王爺必然在附近。”
王得水長歎一聲。
“老奴倒是希望遼王殿下不在附近,納哈部三十萬大軍。”
“那些來自京都的資料,想來紅鸞姑娘也見過了,影子大汗,鐵浮屠,北胡暗中的掌控者。”
紅鸞死死咬著嘴唇,閉著眼。
她是北胡大汗的女兒。
雖然老大汗的兒女很多,而她的母親曾是和親過去的南朝公主,故而身份很尷尬。
她的母親說是公主。
說是和親,可地位卻卑微的可憐。
而且十幾歲就被送到北胡,直到四十多歲才生下了她。
不是說之前母親沒有子嗣。
而是她曾經的兄長,都以各種各樣的意外死掉了。
亡國之人,地位卑微若奴。
以至於她從出生開始,就在北胡地小心翼翼的活著,謹小慎微。
可即便如此,紅鸞都很難見到北胡大汗。
她與母親,是被完全忽視的人。
聽母親說過,曾經追隨母親來了許多侍奉者的。
但最終那些人全被調走了,似乎去了更遙遠的北方。
如今再結合朱烈傳回的消息。
那些人應該是被流放到了北海。
直到她長大,母親終究是沒有熬過冬季,被她親手埋葬在草原上。
失去母親庇護,她便被排擠出部族,莫名其妙的扔到了東胡。
而這……
父汗知道嗎?
現在來說,知道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
那名老大汗的兒女實在太多了,那群兒女們拚儘全力去獲得老大汗的恩寵。
隻有她在極力透明。
她的母親曾告訴過她,草原上的老狼王一旦老了,新狼王殺死老狼王,就會連帶著殺死老狼王所有的孩子。
離老狼王越近,死的就越快。
“納哈部往往都很低調。”
紅鸞搖著頭。
她在北胡地見到的納哈部,跟京都的情報是不一樣的。
她隻知道父汗很器重納哈部,諸多部族的長者們也很尊敬納哈部。
沒了納哈部的支持,父汗不可能輕鬆的掌控住諾大的草原。
可跳出了北胡,才赫然發現,原來納哈部竟是如此的強大可怕。
真應了那句話。
當局者迷。
“王爺絕不會有事兒的。”
“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沒有任何人能戰勝王爺。”
紅衣獵獵,紅鸞的目光無比堅定。
“沒有任何人。”
王得水長歎一聲。
這時忽有騎兵從遠方奔來。
“是親衛鐵騎。”
製式化的遼兵,遠遠看去區彆極小。
唯有遼人自己,才懂得那些細微的識彆方式。
王得水依舊看不明白那騎兵有很麼不同的區彆。
不多時,城門開出小縫,騎兵入城直到城頂,躬身向紅鸞一拜。
“王爺夜襲六萬北胡騎,大勝!”
轟!
城牆上守城的城衛軍瞬間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