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急忙從袖子裡掏出紙墨。
紙是最好的冷金紙,堪稱大慶最好的紙張,價比黃金。
墨也是最好徽州墨,剛拿出來,秦風就嗅到淡雅的墨香氣。
甚至就連筆,都無比講究。
“下官聽聞殿下書法大氣磅礴,力透紙背,您看這狼毫筆,能用否?”
秦風從杜成手裡取過狼毫筆,頓時覺得有些分量。
哪怕秦風這個並不懂筆的人。
也清楚這支筆的價值怕是極度昂貴。
對於文房四寶,慶人酷愛,有時為了一支筆,一份好紙,好墨好硯台,都能做到一擲千金。
當然……
筆墨紙硯本應該不那麼值錢。
可但凡牽扯到送禮,還送其他同僚官員。
這筆墨紙硯,也就隨之值錢了。
奢侈品,本身就是為了官僚集團服務,與平民沒有半點關聯。
官員明著收金銀,這犯了慶皇大忌。
可若送些值錢的字畫,筆墨紙硯,等被抓到的時候,就有另外一番便捷了。
在貪汙上。
官員們的花樣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朝廷往死了禁,可
真正明目張膽去貪腐的。
那基本上都是傻子。
“杜成行啊,明目張膽給遼王殿下送禮。”
“他是工部的人,遼王殿下最愛匠人,杜成怕是有什麼想法。”
“可惡,今日我進宮時,怎麼就沒尋思送點東西!”
有官員為此憤怒不已。
而有了杜成這個開頭,借著求字的名義,來給秦風送禮,以求混個麵熟的人更多。
反觀秦樉。
官員與秦王之間,當真是相看兩生厭。
秦樉還好些。
但基本上也隻有過去硬生生攀談的,明著送禮的很少。
至於被扯掉王位的秦博,此時隻能當個透明人,混一混宮裡的吃喝。
順便指揮著太監宮女啥的忙活忙活。
也實在沒辦法。
否則至於去搶宮女太監的活兒?
初一初二接連兩天宴會,秦風收了許多禮物,從宮中往遼王府內拉了好長的隊伍。
慶皇自然看得真真的。
“這群牆頭草,如此討好老六你,都是在給他們自已安排後路呢。”
慶皇與秦風之間,如今已並無太多顧忌。
秦風尷尬的笑了笑。
“注定無用功。”
慶皇卻搖了搖頭。
“在北方,老六你的名望,遠比朕更好用。”
“若他們有朝一日去北方為官,老六你的字,就是他們的護身符。”
秦風摸了摸鼻子。
“無非想拿兒臣的字,能獲得些許便利罷了,若敢借著兒臣名義為所欲為,相信不用兒臣出手,父皇的錦衣衛也絕不能饒了他們。”
慶皇凝視著秦風許久。
有些話並沒有再說。
皇家內部清楚,老六並無奪嫡之心。
這些外臣可並非如此看。
乾坤未定,未來如何誰都難料。
不如提前鋪好了路。
萬一……
就是說萬一。
萬一某天老六真的如這些臣子所想,榮登九五。
那麼這些臣子今日的禮物,是否能獲得百倍利益?
慶皇眺望著遠方的夕陽,陷入了悠久的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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