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買賣,那便自然有本錢。
收入二兩銀子,除去各種成本後,能有200錢的利潤就很不錯了。
可他卻幾乎是一本萬利,畢竟魚獲都是大自然的饋贈,他做的隻不過是將其運到顧客手中。
除去各種生產工具以及可以忽略不計的運輸費用,成本也就不到一百錢。
這樣算下來,這魚檔生意的投資回報率就很恐怖了。
陳長帆特意挑了20隻最大的母蟹,這是要送往員外府的外賣訂單,質量必須上乘。
叫了輛拉貨的馬車,趁著車夫裝貨的間隙,他用草繩給螃蟹紮捆,忽然一道肥圓人影在他攤位前駐足。
那人挺著個大肚腩,一對眯眯眼低頭俯視著陳長帆,又掃了一眼旁邊那幾個大木桶,“陳老板這魚檔生意好紅火啊!”
“錢坊長,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看我這小本買賣也沒啥好東西孝敬您的,這些螃蟹正是時節,您不嫌棄就帶幾隻回去嘗嘗。”
陳長帆知道這錢坊長是這坊市的話事人,需得儘量與其維護好關係,自己才能在這乾得長久。
“螃蟹吃起來麻煩!”
錢坊長沒有去接陳長帆遞來的螃蟹,而是有些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我來是看看你這邊的經營情況,你隻要配合回答就好。”
陳長帆還真沒聽說在坊市擺攤還得接受詢問的,可自己畢竟是受這坊長管轄,也隻得乖乖服從命令。
“我問你,今日賣了多少斤魚獲,收益如何?”
錢坊長問得直截了當,陳長帆不禁微微皺眉。
沒聽說過哪家坊長直接詢問人家日常收益的,這明顯不合規定。
“坊長,我這真是小本生意,一上午也沒賣出去幾條魚。”
陳長帆自然不可能將自身收益告知對方,他隻當對方是過來盤剝一下的,於是悄悄往對方手心裡塞了一個錢袋子。
這錢袋子裡的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二十文大錢,夠買壺米酒喝的了。
可那錢坊長卻是直接將錢袋子直接扔了回來,若不是陳長帆躲避及時,這一下就要被砸中麵門。
他緩緩起身,臉色也逐漸凝重起來。
“拿這幾個臭錢就想糊弄老子,我看你也不是做買賣的料!你這攤位乾脆直接收回,你那200文錢也彆想退回去了。”
錢坊長一開口就要收回攤位,還不退那200文利錢,陳長帆怎會輕易答應?
“坊長,我們可是簽了合約的,我一不違規經營二不拖欠利錢,你沒有理由將我驅離。”
“我是坊長這裡我說了算,我說讓你滾蛋就立刻給我滾蛋,在這坊市裡,老子就是理,老子說讓你滾蛋,你就必須滾蛋!”
說著,幾名身穿班服的快手氣勢洶洶地圍了過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這時代的快手,並不是後世的那個快手。
說白了,快手就是捕快,隻不過快手並不是啥高大上的職業,在這時代裡被視為賤業。
他們仗著自己有一身官皮,常常暴力執法,百姓多有怨懟。
有了同僚撐腰,錢坊長的眼神愈發陰冷,語氣中也透著一股蠻不講理的霸道。
今日他過來的目的,就是要將陳長帆這魚檔收回去。
“說吧,你是自己卷鋪蓋滾蛋,還是我們幾個幫你?”
為首的那名嘴上有顆痦子的快手上前一步。
陳長帆一眼掃了過去,見那幾人神情囂張跋扈,幾乎與今早碰見的那幾個村痞無異。
袖子裡的拳頭,暗暗攥了起來。
“我若是不走呢?”
幾名快手相視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就連錢坊長也是一臉譏笑。
在這坊市裡,還沒有誰敢這樣忤逆自己,今日這陳二郎不但要滾蛋,一頓毒打也是少不了的。
他遞給痦子臉快手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
幾名快手一邊活動著手指關節,一邊將陳長帆圍了起來。
“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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