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錢秘書手指的方向一看,瘦高個士兵不由瞪大了眼睛,這,這輛美國造的龐蒂亞克車不正是黨務調查處徐處長的車嗎?
眾士兵都聽到錢秘書這樣一說,也都嚇壞了。
“這,可這長官還真和彆的長官不一樣。”
“是啊,我當了幾年的兵,就沒見過如此低調的大人物。”
“這下麻煩了,得罪了蔣委員長身邊的大紅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一時間議論聲不斷。
瘦高個士兵整個人都像霜打的茄子。
而稍矮點的那個要銬顧清風的隊長則呆站著,手裡拿著的手銬早已被副官李昆給奪了去。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們,一則他們是新調來看城門的士兵。
二則是現如今國民黨的軍官哪個像眼前的這個顧軍門一樣,有專機不搭,偏偏要副官開車的?
“好了,不知者無罪,我看他們也麵生的緊。”顧清風倒是很大氣,招呼圍著的眾士兵道:“兄弟們都散了吧。”
隻有李昆不甘心的狠狠地推了一把那個稍矮點的士兵隊長:“軍門不跟你們這些兵卒子計較,是他大氣。我可不一樣,不僅小氣,而且還不容易消氣!”
“李昆,上車。”顧清風見他還在磨嘰,催促他道。
“是,軍門!”出完氣的李昆還不忘蹲下去,把奪過來的手銬銬將那個士兵隊長雙手銬住後,站起來時還不忘踢了他一腳,這才滿足小跑步上了車。
顧清風正準備打開後麵車門,又似想到什麼似的,轉頭朝還未走的錢秘書說道:“替我向你們徐處長問好,天色已晚,子恒就先行告辭。”
“那是當然,顧軍門此次風塵仆仆的回來,蔣委員長定是有重任交付與。”錢秘書朝顧清風一頜首,也轉身朝身後的那輛龐蒂亞克走去。
坐在那輛龐蒂亞克後座的正是黨務調查處徐處長,他看著剛上車的錢秘書:“前麵什麼情況?”
“還不是那個顧軍門鬨的。”錢秘書坐下又習慣性的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有專機不坐,偏要坐一破吉普。”
“嗬,他就是故作清高。”徐局長年約四十,梳著一個大背頭,微胖的身體,裁剪得體西服,正顯示出他平時是個養尊處優的上位者:“錢秘書,時間也不早了。”
錢秘書吩咐身旁的司機趕緊開車。
“徐處長,這南京城裡還能有誰比您更懂得生活?顧軍門呀,骨子裡他就是一個啥都不懂的大頭兵!”錢秘書那諂媚的樣子活像宮裡的老太監似的。
“你呀,要不說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呢?”徐處長被自家秘書這麼一誇,白胖的臉上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謝謝處長的賞識。司機,車再開快點,不要讓處長的嬌嬌等急了。”錢秘書不愧是追隨在徐局長身邊多年的人,這捧人和察言觀色的本領一般人可比不了。
他剛才口中所說的嬌嬌,正是徐處長這個月新養在外麵的小情人。
這個徐處長一不抽煙,二不喝酒,就是好女色。
這不,家裡已經明媒正娶了四房太太還嫌不夠,又在南京城郊買個彆墅來安好他的新寵戴嬌嬌。
所以這次出來,他就隻帶了秘書和司機,就是怕家裡的母老虎們知道了,鬨起來影響不好。
車子行駛到了戴嬌嬌所住的彆墅。一個嬌俏的身影正從彆墅外的台階下飛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