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飛聲快速追去,隻見張起靈身邊立著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
張起靈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會說話。”
笛飛聲嗯了一聲:“他怎麼會在這裡,還這個樣子?”
張起靈搖了搖頭:“剛才感覺有東西在看我們。”
笛飛聲垂眸瞟了一眼地上人,衣衫襤褸,頭發雜亂。
李蓮花慢悠悠走過來,看見地上的人,縮了縮脖子:“喲,還真的有東西。”
他縮手縮腳地走過去,翻開露出麵容,下意識的用衣袖一遮:“這人瞧著,受過不少苦。”
這人不知道被什麼歹毒的人,額頭被鐵水澆灌了一圈,這人的頭上有雙指粗的鐵塊,已經與血肉長在一起。
李蓮花皺了皺眉,這傷口瞧著應該有些年頭,如今瞧著也生疼。
手指輕輕摸上鐵塊,冰涼的觸感傳遞到指間。
他隨意折了一根樹枝,將男人的頭發攏起來,隨後用樹枝一綰,這人的麵容徹底顯露出來。
雖然半邊臉帶著一條刀疤,倒是也能看出曾經的一些風姿。
李蓮花摸了摸他的脈象,良久微微一歎:“曾經習過武,可惜身上的內力很薄弱,脈象與小哥相似,也是血虛,身上經脈受阻,應當是被人一掌所致。”
他將衣衫扒開看了看,胸口仍然留著一個手掌印。
笛飛聲垂眸盯著道:“這是海外蒼雲派的飛來掌。”
李蓮花將衣衫拉上,拍了拍手,思忖道:“蒼雲派……此派鮮少在江湖闖蕩……”
他頓了一下,回憶道:“十年前,蒼雲派曾經有一人以劍術闖蕩江湖,人稱海公子,傳言此人的劍術著實不錯。”
“那位海公子呢,當時來四顧門找李相夷問劍,然而彼時江湖上出現大事,隻與他鬥了一招……”
張起靈翻看他的掌心:“有薄繭。”
笛飛聲挑眉道:“那人劍術如何?”
李蓮花歎了一聲,擺了擺手說道:“隻是往事了,先尋個地方休息吧。”
笛飛聲抓著男人的後背輕鬆地拉著下山。
山底有一條小河,旁邊剛好有一個山洞。
太陽西斜,三人稍作休息,準備解決晚膳。
張起靈見不遠處的潭水之中有魚,砍了兩根竹子,與笛飛聲自告奮勇地去插魚。
兩人時常在小漁村乾此事,此刻倒也是得心應手。
李蓮花尋了乾的柴火,用石頭堆了一個小灶台,開始生火。
被張起靈打暈的男人至今昏迷,如同死魚一般睡在一旁的石頭上。
將魚剖洗乾淨,兩人一人提著兩條大魚走過來。
李蓮花用竹子將魚插著放在一旁:“這裡魚還挺大。”
笛飛聲瞥了一眼還沒有蘇醒的人:“小哥手下的挺重。”
李蓮花垂著頭溫和一笑:“他如今體內有內力,估計自己忘記了。”
張起靈坐在不遠處,低頭盯著水裡的小蝦米,時不時用手指撥弄一下。
笛飛聲喝了一口水,起身在張起靈旁邊坐下,無聲地望著麵前的溪流,聽著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李蓮花默默地烤著魚,突然側頭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
他唇角微微上揚,隨後開口道:“阿飛,河裡有螃蟹?”
笛飛聲側頭瞟了一眼李蓮花,注意到一旁的男人手指動了一下,他起身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
醒了還裝睡?
張起靈甩掉手上的水珠,起身跟了過去。
李蓮花從一個小瓷瓶裡麵倒出香料,在魚上麵撒了一點。
笛飛聲見他的動作,好笑道:“你倒是準備的齊全。”
李蓮花將瓷瓶收好回道:“尋草藥固然重要,吃也很重要。”
他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往潭水方向走去:“走吧,等小火慢烤,先去沐浴。”
兩人不著痕跡地將重要的東西提著跟去,獨留幾條魚烤在那裡。
李蓮花蹲下身捧了一捧水,洗了洗手,將外袍和內搭脫下,直接走進水裡。
笛飛聲脫著衣服,不禁冷嗤一聲:“今天怎麼不醞釀,醞釀?”
李蓮花背對著他擺了擺手:“烤暖和了一點。”
三人沒入水中,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那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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