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嬸咳了兩聲:“你們不必驚訝……當年曾經有幸見過李門主的風姿……說出來不怕笑話,江湖上又有誰不欽羨呢……那時是少爺,第一次帶我去四顧門……”
“餘家的一批貨物被土匪劫走,李門主孤身一人,不僅找回了餘家的貨物,甚至派四顧門的門人送我們回陰河鎮……”
此恩情,她終生難忘。
她微微側頭,神情認真的看著他,仿佛透過這張臉,看見昔日的李相夷……
可惜啊,物是人非……誰都回不去了。
梅香嬸出神了許久,平複心情之後,淡淡道:“既然你們已經來到陰河鎮,此事,我定然會知無不言……”
“當年鶴溪村的事確實將餘家重創,但是卻不足以讓餘家走向滅亡……”
她眼底突然閃過滔天的恨意和殺意:“吳天,他是真該死啊!”
咳咳咳!
因為情緒激動,梅香嬸忍不住地又咳了好一會:“那個道士死之後,來了一個用毒很厲害的毒姑娘……據說是道士的小師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來陰河藥鋪見少爺。”
她眼底蓄滿淚水,回憶道:“毒姑娘給少爺下毒,逼少爺交出餘家祖傳的藥方,少爺說不知道什麼祖傳的藥方……吳天當時在餘家做事,為了錢,出賣了少爺……”
提及這段往事,不禁讓梅香嬸整個人顫抖:“吳天他是真該死……毒姑娘拿到了藥方,想將餘家所有人,包括陰河鎮的百姓,全給她師兄陪葬……”
“少爺與她做了一個交易……告訴他紙上印章所在,讓她放過陰河鎮的人。”
“毒姑娘答應了,卻提出以他一命,抵陰河鎮的罪孽。”
她眼角流出一行清淚,雙手緊緊捏著身上的被子,仿佛用儘所有力氣,繼續說下去:“少爺起了毒誓,若是毒姑娘不守諾言,逝去之人,永不會複活……”
梅香嬸雙手捧著臉,痛苦地搖了搖頭:“少爺自刎於陰河藥鋪……”
李蓮花眼底閃過複雜,沒想到這其中還隱藏著這件事……
這毒姑娘想來就是尹顏,餘杉當時以這種毒誓起誓,無疑是攻心……顯然尹顏遵守了。
梅香嬸緩了許久,啜泣了一聲:“少爺還沒有過頭七,吳天便聯合其他種戶來鬨……老爺他們因此都離開了陰河,我卻自願留下來祭掃。”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朝著艱難一笑:“李門主定然很好奇殺我之人吧……那日與你們一起祭拜的張清秋,初來陰河便來找過我……實則是為了少爺留下來的一件寶貝。”
“很可笑吧,少爺那個時候經常提及他,他卻還來打擾少爺的安寧……不惜與吳天狼狽為奸,想得到少爺留下來的東西。”
李蓮花輕歎一聲,提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吳山呢?”
吳山又是誰移屍的呢?
梅香嬸見他提及吳山,眼底閃過不甘:“那人不是我殺的……我確實關注著他們兩兄弟……人是花謝客棧老板殺的……我當時路過,見他運著屍體往河裡走……”
笛飛聲挑眉道:“花謝老板?”
沒想到他也在這件事之中。
梅香嬸不屑地說道:“花謝老板……嗬,他啊,當年餘家的事,便是他背後攛掇,聯合無知的農戶,對餘家發難……想來吳山發現了什麼吧。”
然後殺人滅口。
李蓮花自然知道人不是她殺的,低著頭淡淡一笑,話鋒一轉:“梅香嬸,您在陰河鎮蟄伏如此久,為何遲遲不動手,卻在這時動手呢?”
這麼多年過去,她若是想複仇有的是機會。
死人的消息,對於陰河鎮的人來說,已經是麻木。
她垂眸看著手指,不知道想到什麼,冷笑一聲:“少爺死時對我說,要向前走,不要帶著仇恨,我原以為我就這樣,陪少爺到老,直到張清秋的出現……”
“是他們偏要打破這樣的日子……我恨……”
李蓮花手掌落在膝上,指尖輕敲,緩緩問道:“所以,是你殺了花謝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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