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佯裝不知,淡淡回道:“袖香樓?紅袖添香,莫非是個雅地,吟詩作對。”
“自古文人墨客,多風雅。”
老板聽見他的猜測,嗤笑一聲:“郎中,你剛來城裡,自然不懂,這個袖香樓是當地有名的青樓……”
“方秀才那日買糕點,還說渺雲姑娘的腰,盈盈一握,美得嘞。”
李蓮花拿過帕子擦了擦手,抽出筷子,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哎我是個粗人,遊走四方,此等風雅,與我是無緣了。”
他嘗了嘗牛肉,又驚歎一聲:“你們家的牛肉真不錯……外麵的雨是不是又大了?”
老板坐在另一桌,抬眸望了一眼:“大了許多……現在一天天的,越來越冷……”
李蓮花聽著耳邊的聲音,嗯了一聲:“確實……花神會前一天,白日熱的很,晚上又下了一場雨,就冷得很……”
他抬手一指:“那晚,我一個人走這條路尋客棧休息,當時還在這附近滑了一跤。”
老板仔細想了想,笑了起來:“郎中,那晚沒下雨啊……你摔了一跤,哈哈,我知道了。”
“隔壁店裡的糕點,都是用的高山上的清泉所做,那晚木桶破了,水流了一地……當時還把方青那小子的鞋襪弄濕了,摔了一跤。”
“那方青也是一個怪人……鞋襪濕了都沒有生氣,反而從懷裡拿出一個簪子,跟我炫耀呢。”
他想到花神已經去世,眼底黯淡下來:“可惜了……那姑娘就那麼死了……方青那小子經常在我店裡買鹵肉給人姑娘呢。”
李蓮花呆了一呆:“確實可惜……”
他端起酒喝了一口:“人生在世,總有諸多遺憾……”
四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
笛飛聲背起李蓮花往巷口走去,神色淡淡:“看來當晚,方家三個人都來過。”
張起靈舉著傘,望向遠處:“百川院的人在前麵。”
李蓮花語氣帶著幾分疲憊:“避開吧……”
他趴在後背上,輕聲道:“去上有村。”
笛飛聲嗯了一聲:“好。”
三人順著小路來到上有村。
方白家。
李蓮花立在籬笆外麵敲了敲門:“方大哥,在家嗎?”
沒多久,方白從屋內打開門,見是他們三人,臉色一喜:“是李郎中啊,您幾位,怎麼冒雨而來。”
張起靈將幾服藥遞給他:“熬。”
他關上門,隨後走進去。
屋內跟上次格局沒有變化,仍然是乾淨整潔。
方白上了一壺茶:“春花今早還在念叨呢,說采了一些菌子,給你們做菌菇湯。”
李蓮花笑著點頭:“春花娘子呢?怎麼沒有聽見聲音。”
方白倒了三杯茶,解釋道:“百川院和皇城司來人,如今正在村裡的村長家。”
“說是荷香姑娘被謀殺,有疑點,叫我們都去問過話。”
李蓮花怔愣聽著,半晌問:“荷香姑娘的死,有什麼疑點?”
方白同樣不明白地搖了搖頭:“說是仵作有發現什麼手掌印,具體的也不得而知。”
“荷香那丫頭是被謀殺的……對了李郎中,我家方青什麼時候能蘇醒過來。”
李蓮花撐桌起身,吩咐道:“方大哥,你先去熬藥,我們上去瞧一瞧方青恢複的怎麼樣了。”
方白連連答應,方青的呼吸越來越平穩,他自然是知道,這郎中不是假的。
李蓮花上了樓,坐在床邊,拿過他的手腕:“小哥,等會喂他喝下那碗湯藥,隨後用揚州慢將藥效催動,便會蘇醒過來。”
他握著手腕呢喃又道:“鹵店老板說那天方家去了三個人……方青的簪子自然是送給荷香姑娘的……”
“那另外兩個人為什麼要去找荷香……”
笛飛聲立在門口,淡淡接話:“今晚,我與小哥去一趟方家老宅。”
他倒是看一看,究竟是牛鬼蛇神。
李蓮花低頭思索:“還需要去一趟二狗家……”
張起靈抬眸看向他:“二狗?”
那幾個小孩確實提及過這個人,此人喜歡羅荷香。
笛飛聲想到那個賊眉鼠眼,鬼鬼祟祟之人,可不就就是村裡的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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