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個問題,直到婚禮正式開始進行,雲冉依舊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回複。
婚禮進行曲響起,花童走在前麵拋灑著花瓣,據說那是從佛羅倫薩空運過來的最新鮮的玫瑰花。
看著豔紅色的玫瑰花瓣落在同樣鮮豔如火的紅色地毯上,鋪成了一道花路,簡一心裡感覺不到任何一絲對幸福美好的感動,尤其在知道即將踏上這條花路的新娘是個手持25條人命的殺人凶手。
簡一坐在賓客席位上,身邊坐著的是司伯青,他臉色淡漠,簡一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也是第一次,在司伯青身邊,簡一沒有感到任何的安全,彷徨不安依舊緊緊纏繞著她。
終於,簡一看到了那個女人,不再是隔著一道衣櫥的門板,而是直接在燈光的照射下,清晰的看到了那個女人的模樣。
四方臉,眼睛原本應該是圓圓的杏眼,但是因為已經鬆弛的皮膚耷拉了下來,化妝師又為了效果用了一定的手法將眼角的皮膚強行扯了上去,再加上眼線眼影等地暈染加持,原本的杏眼變成了鳳眼,看著淩厲了許多,女人的嘴唇很薄,簡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先入為主觀念的影響便覺得女人麵相是十足的尖酸刻薄。
華美的婚紗裹在女人中等略微臃腫的身上,不得不稱讚設計者的巧奪天工,將不完美的身材完美遮掩。
隻是原本喜慶的場景,簡一實在是歡快不起來。
明明知道麵前站著的是一個殺人凶手,而身邊的人卻都是愉悅的表情,甚至歡快的舉杯祝福,簡一做不到。
簡一不知道為什麼雲冉能看著這一切發生,甚至雲冉還是這一切發生的促成者。
同樣的,簡一看向司伯青,他知道一切嗎?
他知道的。
簡一心裡如此肯定的想著。
他知道一切,並且也看著這一切繼續進行。
這一刻簡一覺得司伯青無比的陌生和遙遠,自己似乎從未看透過這個哥哥。是啊,他們本來也不算是認識。簡一落寞的想。
新娘剛剛在一個房間裡和另一個男人胡說情話,現在卻毫無負擔的走向新郎,何其的諷刺。
不遠處的舞台上,新郎新娘即將互相告白,之後兩人還會交換戒指,然後擁吻,在賓客的祝福聲中完成結婚儀式。
想到這一切簡一再次看到空氣稀薄了起來,空曠的環境也變得逼仄了起來。
簡一起身離開,她再也無法當做無事發生般待在這裡。
走在空曠的走廊上,和賓客雲集熱鬨的宴客廳裡不同,這裡安靜的能清晰的聽到她高跟鞋敲擊地麵的噠噠聲。
空洞的、冷硬的撞擊聲回蕩在耳邊,讓簡一原本就煩躁的心更添上一份混亂。她本來是想出來透透氣,結果,卻好像適得其反。
“瞎跑什麼?”司伯青從身後追了上來,拉住了簡一的手臂,也止住了她胡亂瞎走的步伐。
簡一不得不停了下來,回身看司伯青,他應該是跟著自己出來的。在婚禮進行中離開,而且是兩人一起離開,似乎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尤其今天父母沒來,那麼他們代表著的就不僅僅是自己,還有林氏集團。
司伯青一向冷靜,簡一沒有這些認識的瞎胡鬨,他不應離開。畢竟簡一什麼都不知道,可他卻是十分的清楚,身後的婚禮現場還有一場好戲等著發生。
可即便知道這一點,司伯青還是追了出來。
簡一的狀態不對,從衣櫥裡出來時,他就隱隱的感覺到了。可能何梅他們的對話給簡一造成了一定的衝擊影響,但是司伯青覺得應該不止這些。
還有些什麼他不知道的,不可控的事情。司伯青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所以這次在看到簡一離開時,他毫不猶豫的跟了出來。
現在拉住簡一看她的表情也的確證實了司伯青的猜想,簡一的狀態的確不對。
“你不覺得裡麵根本讓人待不下嗎?”簡一問道。
“你太容易受無關緊要的事情影響了。”司伯青無奈,試著安撫簡一。
“無關緊要?”簡一不理解司伯青為什麼能說的如此的雲淡風輕,“裡麵的那個女人她是個殺人犯!”簡一指著遠處宴會廳說道,“我不理解,不知道就算了,既然雲冉姐知道對方是這麼可怕的人,為什麼還能允許這場婚禮的進行?”
“事實上,並沒有實際的證據證實何梅殺了人,不然警察不會袖手旁觀。”司伯青說道。
“什麼意思?”簡一不明白。
“死了25個人,你真的認為有人能完美犯罪25次而沒有任何破綻引起受害者家屬的懷疑?”司伯青說道。
簡一沉默的看向司伯青,她的確想不通,於是乾脆等著他揭曉答案。
“沒有人報案。”司伯青淡淡的說。
簡一隻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深意,但她依舊不願意或者說不敢相信的看向司伯青。
司伯青明白了她目光中流露出得情感,雖然事實殘忍,但事實就是事實,“沒有人報案,所以警察沒有介入,也因此何梅直到今天依舊逍遙法外。”
“雖然死了25人,但死因都是壽終正寢。”司伯青冷冷的說。
如果說何梅是殺人凶手,那麼那些死者家屬都是幫凶,他們一起犯下了這些罪孽。不同的是,何梅是這些謀殺的實際執行者,而家屬們則是選擇袖手旁觀。
“怎麼會這樣。”雖然知道人性的惡,但是簡一依舊無法直視這些罪惡如此赤裸的展示在自己眼前。
“可以理解,死去的25位老人大多行將就木,各種疾病纏身,生活無法自理,高昂的治療費本就讓人頭疼,持續的照顧更是一場災難,隻有真正經曆過得人才能理解什麼是身邊離不了人的貼身護理,所謂久病床前無孝子,很早古人就告訴了我們這個殘忍的現實,不是嗎。”
“沒有人願意親手殺死自己的親人,同樣,也沒有人有勇氣放棄照顧這個所謂的責任。但是承擔責任卻是需要持續的金錢和精力來維持的。總有一天錢會花完,力氣會用儘。緊繃的弦隨時會斷,缺的隻是個契機罷了。”
何梅的出現,對那些艱難維係的家庭來說,究竟是救贖還是毀滅呢?又或許,她隻是給那些家屬在茫然無措中多了一種隱晦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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