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被帶到後院牲口棚裡去了,石頭帶著杈子他們死活要住在驢車上。
怕驢晚上被偷了。
紀曉北擰不過他們,隻好隨他們去了。
石頭、海峽他們五個和紀德才馬德彪它們一起住在了驢棚裡。
小夥計勸說了好久,說驢棚裡蚊子太多,秋後的蚊子能把人給吃了。
石頭他們把頭一擰,不可置信地說:“彆嚇唬人,你們安慶縣的蚊子比我們威縣的蚊子厲害?”
小夥計尷尬一笑說:“那倒也不是,主要我家這蚊子,平日裡總叮驢,嘴比較毒,怕你們受不了!”
杈子把黑粗的胳膊往上一擼說:“我倒要看看,你家這蚊子到底有多厲害。”
小夥計把話咽了下去,扭頭走了。
紀曉北要了兩間房,硬是被林婆子給退了一間。
“曉北呀,我和你黃婆跟著來,就是要照顧你的,你自己一個屋子,我們怎麼照顧你呀?”
林婆子說。
紀曉北:……
每次半夜睡不著了,都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哎!你們兩個睡覺啥狀態,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黃婆好像意識到了紀曉北的擔心,拍著胸脯說:“你放心,我睡覺可老實了,不打呼嚕的。”
林婆子也連連保證,等紀曉北睡著了以後,自己再睡。
最終小夥計給開了一間房。
她們三個剛轉身,就聽到前台的兩個小夥計說:“這些人果真不是山匪,來了八個人,五個睡在牲口棚裡,這三個人開一間房……”
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癩頭走了出來,兩個人不敢再說話了。
三個人剛坐下,就聽到了啪啪啪的敲門聲。
黃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緊張地問:“山匪來了?”
紀曉北瞥了她一眼:“應該是找你的!”
黃婆:……找我?
“老婆婆,我是癩頭呀,您開開門,給您送吃的!”
門外響起了說話聲。
黃婆神情更緊張了,她看著紀曉北:“北呀,黃婆心裡沒譜呀,我就隨口一說,他真當真了呀……”
紀曉北:……沒有金剛鑽,你攬什麼瓷器活?
黃婆捶了兩下胸口,站起來說:“不管怎麼說,老身也是沈家灣的名醫呀,死的當活的醫,該死的怎麼也是死,不該死的閻王爺來了也叫不走!”
她大義凜然地去開了門。
就見癩頭笑地燦爛站在門口,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幾味小菜,幾個白饃。
“老婆婆,夥夫已經歇息了,您幾個先湊合吃點!”
癩頭說著就端到了屋裡。
黃婆氣定神閒地坐在桌前說:“我們還有幾個後生……”
“我已經讓人給他們送吃的去了!”
黃婆點頭,咽了一口口水。
“奔波一路,身子有些乏了,等我們吃完,你再過來,我給你把脈!”
黃婆子笑盈盈地說。
癩頭感激地道謝,退了出去。
在他關門的那一瞬間,三個人已經拿起了饅頭,大口吃了起來。
一個饅頭下肚之後,紀曉北才有心思問:“黃婆,你到底會不會醫術呀?”
黃婆瞪了她一眼說;“我怎麼不會,你的藥不都是我熬的,你們村的人不都是我看的?”
隻是癩頭這個癩,能治,但不好治,沒有幾個月根本好不了,我剛才一時失口,說兩副藥下去就有用,說的有些急了……”
紀曉北:“皮膚病好的慢,需要慢慢調理,還要忌口,不能熬夜!”
黃婆瞪大了眼睛:“北呀,你也懂醫術?”
紀曉北:……啊,不懂呀,這不是誰都知道的嗎?
黃婆咽下最後一口,狠了狠心說:“那老身就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