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瑪卓率部投降已經過了十日。
涼風微微,在涼州這地界,氣候還算涼爽。
距離周牧楓的婚期,也已剩一個多月了。
雖然現在是五月初的時節,但是涼州這破地方還是挺冷的。
瑪卓帶著部下從溫暖的營帳裡走出。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營帳,內心感慨萬分。
營帳裡溫暖如春,有一種奇怪的火爐取暖。爐子熾熱,上麵還能燒水,還能炙烤大餅,亦能燉煮他們特有的奶茶。
雖為劇毒的石炭所製,然也不虞中毒,因為有一根排煙道將毒煙排出。隻要注意通風,此物就不怕毒煙中毒。
這東西實在是太完美了。
而且,大康人也並不是因為自己乃敵軍降將就分彆對待他們,他們與大康戍卒、將領的待遇是一樣的。
有白麵白米吃,也有肉食蔬菜,這日子太好了。
他們都差點忘記自己在吐蕃的家人了。
而他們都能想到另一邊的大將軍那張司馬臉變成啥樣了。
最後令他們決定完全歸附的則是那天那個姓周的後生說的那句話。
那日
“你們把這事兒想的太複雜了。”
門外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
眾人望去,一道赤著上身,肌肉沁滿汗水,手持一個詭異的麵罩的青年走了進來。
“二郎,你回來了?那幫崽子還算聽話吧?”黃虎笑著招呼周牧楓坐下。
周牧楓笑嗬嗬地道:“將士們心高氣傲,隻要某家比他們強上三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黃虎含笑點頭:“確實如此,軍伍之人慕強,你強你有理,你強你當王!”
周牧楓點頭應允,拿起掛在腰間的錦布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聽聞有吐蕃將軍來投?”他隨口問道。
黃虎努努嘴:“這幾位便是。”
周牧楓點頭,直插正題:“聽聞諸位在苦惱一事?如何考慮吐蕃降將乃至吐蕃人民的事兒?”
旁邊的沈公公點頭:“這位瑪卓將軍真心來降,咱家剛才給他開了個不錯的條件。”
周牧楓搖頭,無需如此。
他朗聲道:“自古以來,王朝新舊更替伴隨著舊的武將勳貴勢力被新的武將勳貴勢力所取代。”
周牧楓指了指不知所措的瑪卓:“你便是舊的勳貴階級。”
後者愣神後苦笑:“這位小先生所言是極,某家也是不甘於自己的東西就這麼付諸東流。”
周牧楓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將軍用詞有誤,該用隨風而逝為佳。”
沈公公哈哈一笑:“久聞周二郎文采俱佳,今日得聞果然如此呐。”
周牧楓嗬嗬一笑,穿上了黃虎遞過來的一件內衫:“但諸位搞錯了,我等並不是這個意思。這點,將軍應該心知肚明。”
瑪卓苦澀地笑:“想來大康已做好了吞並我吐蕃的準備了。不過實不相瞞,諸位可得費點氣力了。”
方賢軍嗬嗬一笑:“這點,將軍就莫要擔心了。”
周牧楓接話:“諸位,吐蕃此地特殊,若是將此處像匈奴一般派吏部之人來處理,那不可能的。”
那幫文人可不一定受得了如此苦寒之地。
沈公公眉頭緊皺:“二郎慎言,此事乃陛下操心之事,並非我等能夠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