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八路軍那滯後的通訊手段,日軍大隊一級所配置的電台,無疑堪稱尖端。
然而,出色的裝備並非總能確保情報的傳遞如行雲流水。
有時,問題源於人為的蓄意阻撓;有時,則連發送電報的機會都遙不可及。
在陽泉的指揮中心內,蓧塚義男司令官的怒火猶如火山噴發,第四旅團的旅團長山省太郎少將被他罵得體無完膚。
“看看你的手下,他們狂妄自大、欺上瞞下,居然讓我們的情報要通過敵人的公開電報來獲取。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這質問,簡直直擊心靈,冷酷無情。
假若吉田大佐尚在人世,恐怕也會嚇得冷汗涔涔。
但遺憾的是,他已命喪黃泉。
蓧塚義男的質問,為他的人生畫上了句號,使他死後也難逃唾罵,榮譽更是無從談起。
作為吉田大佐的直接上司,山省太郎少將同樣對那個愚蠢的部下深惡痛絕。
貪功並非不可原諒,畢竟誰都渴望建功立業。
但可怕的是,為了功勞而不顧死活。
山省太郎對吉田大佐了如指掌,這個家夥一心想要升官,每逢打仗總是衝在最前麵。
如今,他和幾個月前那個阪田大佐一樣,栽在了八路軍的手中,連性命都搭上了。
阪田大佐的犧牲,讓大本營的將軍們無不惋惜,鑒於他昔日的卓越功績,被追授了少將銜。
而吉田這個貪功的家夥可就慘了,追授的榮譽自然與他無緣,將軍之夢也隻能來生再圓了。
真是活該!山省太郎也想痛斥他兩句,人死了倒是輕鬆,卻害得自己要為他收拾爛攤子,還要承受司令官的責罵。
不過,即便內心對吉田大佐的家人滿腹怨言,山省太郎在司令官麵前還是得替他美言幾句。否則,豈不是顯得他這個旅團長毫無責任心可言?
畢竟,仗還在繼續,現在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話鋒驟轉,他轉而言道:山省太郎眉頭緊鎖,向司令官拋出疑問:“長官,當前迷霧重重,被我軍重重包圍的八路軍,究竟意在何方,通過這則公開的電報傳遞何種玄機?”
戰場上,一幕悲壯上演:一個第三步兵大隊連同聯隊指揮中樞,已不複存在;第一步兵大隊與機動大隊,人員折半,武器損耗殆儘。此番大清掃行動,代價之沉重,令人扼腕。
即便眼下,一股新生力量——步兵聯隊攜手步兵大隊,已將八路軍緊緊鎖在頭道溝的懷抱中,難道真有人敢妄斷,八路軍的突圍之路已被徹底封堵?怎會如此天真?誰敢這麼想,恐怕是智慧之光已被迷霧遮蔽。
至於那份八路軍發出的求救信號,其背後的真實意圖,仿佛迷霧中的燈塔,引人遐想,難辨真偽。蓧塚義男並未直接揭開謎底,而是轉而詢問一旁沉思的山本一木。
山本一木正細細咀嚼著前線各部隊反饋的敵情電報,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緩緩開口:“依我之見,八路軍此舉,意在以此為餌,引誘我大日本皇軍上演一場決定性戰役。”
“決戰?”山省太郎搶斷話頭,“若真是決戰,倒能一錘定音,解決心頭大患,我自然求之不得。但八路軍,豈會輕易落入此局?”
長久以來形成的偏見,豈是朝夕能改?八路軍,如同狡猾的泥鰍,遊擊戰術運用自如,難以捉摸。日軍渴望的是陣地戰,以火力優勢碾壓對手,用彈藥構築勝利的城牆。而八路軍的遊擊騷擾,冷槍暗箭,卻成了日軍揮之不去的夢魘。
正因如此,日軍才會不惜代價,修築工事,設立炮樓,編織囚籠,企圖將八路軍牢牢困住。蓧塚義男雖未直接反駁,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我們的判斷竟有如此偏差?願聞其詳。”
山本一木語氣平靜,道破天機:“答案很簡單,八路軍已非吳下阿蒙,他們武器裝備的增強,便是最好的證明。”
此刻,指揮部內,眾人思維碰撞,火花四濺,一場關於戰局的深刻探討,正悄然展開。在那場震撼人心的情報揭示中,三萬日軍被卷入了一場規模空前的掃蕩行動。在這片烽火連天的土地上,不少日軍與八路軍短兵相接,而凡是與八路軍主力團交鋒的,多數都铩羽而歸,帶著傷痕撤退。
每一封穿梭於暗流湧動的電波中的密報,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八路軍火力的大幅躍升——他們的輕重武器,有的竟已淩駕於日軍的攻擊力量之上,猶如暗夜中的流星,劃破了日軍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
麵對這一局勢,山本一木以他那敏銳如鷹的洞察力分析道:“八路軍顯然已獲得了某種強有力的後盾,使得他們在武器裝備上實現了質的飛躍。昔日,如同兩位武士對決,八路軍手持木劍,我們以精鋼利刃相待;他們技巧生疏,隻能借夜色掩護,偶爾施展偷襲之計。但如今,他們換上了同樣鋒利的鋼劍,已具備與我們正麵交鋒的實力,自然躍躍欲試,渴望一場決定性的較量。”
山本一木的比喻,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將戰局的變化描繪得淋漓儘致。自戰爭之初,日軍之所以能夠屢戰屢勝,所依仗的無非是兩點:一是士兵經過嚴苛的訓練,二是武器裝備上的絕對優勢。這兩大支柱,即便是在指揮官戰術笨拙如朽木的情況下,也足以將對手牢牢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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