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彆吝嗇那點燃油,統統傾瀉而出,反正帶不走的都將化作敵人的絆腳石。”
旅團部的駐地,此刻宛如風暴中的殘舟,一片狼藉與慌亂交織。
日軍深知,堅守此地已成泡影,那些珍貴的文件與設備,若無法帶走,絕不能輕易落入八路之手。
那些平日裡頤指氣使的軍官,此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親自上陣,手忙腳亂地將珍貴的燃油澆在檔案室的文件上,一把烈焰,吞噬了紙張與房屋,也預示著他們的絕望。
然而,時間的沙漏並未因此放慢腳步,八路的逼近如同潮水般洶湧,他們破壞的速度,始終無法與八路的攻勢相抗衡。
就在這時,守備司令佐藤大佐,帶著數名忠心耿耿的護衛,如一陣狂風般闖入“將軍,大事不妙……”
山省太郎少將,正於發報室內與太原方麵緊急溝通,聞聲而出,眉頭緊鎖“何事驚慌?難道還有更糟的消息?”
一連串的厄運,已讓他對好消息失去了期待。
忙碌的軍官們,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計,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這即將到來的消息,或許將決定他們的生死存亡,怎能不讓人揪心?
佐藤無暇顧及消息帶來的震撼,直言不諱“前線告急,八路攻勢如潮,僅餘最後一道防線搖搖欲墜。更糟的是,左右兩翼均發現八路軍的迂回包抄,我已無兵可調,無力回天。”
這是冰冷的現實,如同鐵律般不容置疑。
且,時間緊迫,容不得眾人多做準備。
軍官們聞訊,心中皆是一震,局勢竟已惡化至此?
為抵禦八路軍的進城,他們已傾儘所有,連醫院的兩百餘名輕傷員也緊急編入了戰鬥序列,連同其他兵力,共計三百餘人,構築了三道街巷防線。
原以為,憑借這些力量,至少能堅守兩小時,為他們爭取到撤退的時間。
然而,現實卻殘酷地打破了他們的幻想。此刻,難道……連六十分鐘的堅守都成了奢望?山省太郎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話語間儘是不可置信的震顫“整整三百人,即便是三百頭牲畜,八路軍想要在短短一小時內全殲也是天方夜譚。怎會如此迅速地潰敗?”
“一言難儘呐。”佐藤大佐輕輕搖頭,神色凝重“我隻知道,若無人挺身而出,那最後一道屏障一旦被撕破,八路軍的鐵蹄便將直逼此地。將軍,您必須即刻撤離,而我,將恪儘職守,直至最後一刻,為您們的突圍爭取寶貴的時機。”
並非是他無所畏懼,生死之間,何人能真正做到坦然以對?隻是身為守備司令,這份重擔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肩上。守備力量幾近枯竭,城池亦將淪陷敵手。即便佐藤大佐有幸突圍,軍法的嚴厲也絕不會放過他。與其背負逃兵的罵名,在審判中苟延殘喘,不如在這崗位上壯烈犧牲,至少能留下為帝國、為天皇獻身的榮光,讓家族得到一絲慰藉與優待。
山省太郎無需更多言語,便已洞悉了他的心意。無論是出於敬仰,還是同病相憐的感慨,他都決定要為佐藤做些什麼。
“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將軍,請務必關照我的家人,讓我的孩子遠離戰爭的陰霾,彆再踏上這殘酷的戰場。”
“我答應你,你放心去吧。”
人之臨終,言辭往往充滿溫情與善意。回想起兩年前的交談,佐藤還曾驕傲地提及家中小子那份對軍校的向往,夢想成為一名帝國的勇士。那時,帝國正如日中天,短短半年便疆域遼闊,勝利似乎觸手可及。而今,現實卻將他們拖入了一個吞噬生命的無底深淵,想要掙脫這束縛,必將付出沉重的代價。佐藤大佐率領著僅存的兵力——一支五十人的炮兵小隊,配備著兩門九二式步兵炮,踏上了阻擋八路軍攻勢、爭取寶貴時間的征途。
“將軍,時間緊迫至極,偵察隊仍未歸隊,東、西、南三麵皆未捕捉到八路軍主力的蹤跡,我們究竟該從哪個方向突圍?”參謀長西澤大佐拋出了最為棘手的疑問。
他們此刻猶如置身於迷霧之中,對城外敵情一無所知。三條逃生之路橫亙眼前,選擇正確便能逃出生天,一旦選錯,則可能全體覆滅。
“命令東、西兩門守軍偽裝成主力,即刻向外突圍。”佐藤大佐冷靜地發號施令。
“指揮部剩餘人員集合,隨我從南城門撤離。”
山省太郎無疑是一位老謀深算、手段狠辣的指揮官。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近兩百名士兵,以此轉移八路軍的注意力,為自己創造突圍的契機。
站在庭院中的軍官們心如明鏡,他們深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為了大局著想,犧牲一部分人作為代價,在他們看來,是理所當然的選擇。無人提出異議。
即便他們明白,自己未來也可能成為被犧牲的棋子,也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神靈。
祈求好運相伴,希望不要遭遇那最糟糕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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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道路崎嶇難行,山省太郎放棄了豪華的轎車,轉而登上了一輛卡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高級軍官們則乘坐卡車和摩托,直奔南城而去。而低級軍官和基層士兵則拚儘全力奔跑,恨不得多長兩條腿以跟上隊伍。
槍炮聲已隱約可聞,八路軍隨時可能攻來。
日軍守備司令部並未遭遇頑強抵抗,因為日軍深知死守此處毫無意義。他們轉而將重點放在街道上布置路障,引導人員進入居民區,以此阻擋八路軍的進攻步伐。屹立於昔日日軍守備司令部的了望塔之巔,這曾是他們窺視戰局的眼眸,陳浩緊握對講機,如同指揮戰役的魔術師,不斷向衝鋒的勇士們揭示敵蹤的奧秘。
在老六穿梭的巷戰迷宮中,先機如同稀世珍寶,能提前一瞬洞察敵情,無疑是扭轉乾坤的關鍵。然而,世間並無絕對之盾。
不久前,日軍悄然增援,炮兵力量赫然登場,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如狂風暴雨般傾瀉彈雨,將街道兩側的壁壘化為齏粉,為進攻之路平添重重阻礙。更為棘手的是,他們革新了擲彈筒的戰術運用。
雙人搭檔的擲彈筒小隊,巧妙地利用拋物線射擊的優勢,遁入民居的懷抱,一人化身為隱蔽的獵手,另一人則根據前者的指引,在無視線環境下盲射榴彈,如同幽靈般的死亡之吻,頻頻落在八路軍戰士的頭頂,造成重大傷亡,也遏製了他們的攻勢。
高處的陳浩,雖能洞察牆上、屋頂上窺伺的敵影,卻對那躲在暗處操控擲彈筒的日軍束手無策。一顆榴彈劃破天際,在李雲龍不遠處轟然爆炸,屋頂瞬間化為碎石風暴,嚇得虎子一把將李雲龍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軀築起一道肉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