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你心中已有丘壑?”趙剛的眼中閃爍著探尋的光芒,仿佛試圖穿透李雲龍那深邃的眼眸,窺探到他心中的謀略。
李雲龍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意,輕輕頷首“沒錯,一味的龜縮防守,豈是我李雲龍的作風?我可從不乾那挨打不還手的憋屈事兒。”
趙剛心中暗自點頭,對於李雲龍的這股子倔強與膽色,他早有耳聞。記得在新一團時,那次被阪田聯隊鐵壁合圍,局勢之危急,猶如狂風中的一葉扁舟。彈藥耗儘,僅剩兩發炮彈,麵對著絕境,李雲龍卻拒絕了上級撤退的命令,反而選擇正麵硬撼阪田聯隊。那是一種何等的瘋狂與不屈?用李雲龍自己的話講“敵人欺我,我必十倍奉還,咱豈能任由小鬼子囂張?”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仇必報,而且非得當場清算,一刻也不願等待。
趙剛的思維在飛速運轉,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你不會是想讓一營化身為夜色中的利刃,來個夜襲吧?”
李雲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對趙剛的敏銳感到意外。他讚許地點點頭“嘿,還真是被你猜中了。”
一營,那是李雲龍精心布置的奇兵,由勇猛果敢的張大彪帶領,在山穀之外靈活遊走,如同一群幽靈般不斷騷擾日軍的後勤補給線。這兩日來,他們頻頻出手,成功破壞了日軍多次物資運輸,讓日軍的炮火支援變得捉襟見肘,極大地緩解了正麵戰場的壓力。
然而,趙剛的眉頭卻緊鎖起來,他擔憂地望著李雲龍“雲龍兄,夜襲日軍營地,談何容易?從白天那慘烈的戰鬥來看,敵人第六師團確實名不虛傳,精銳之師,非同小可。咱們獨立團之所以能與之周旋至今,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地形狹窄,限製了敵人的兵力展開。若是在開闊地帶,恐怕第一天就會被敵人包餃子,全軍覆沒啊!”
李雲龍深知趙剛的擔憂並非多餘,但他卻有自己的考量“趙剛啊,你擔心的不無道理,但你可曾想過,正是這股子狠勁,才是我們打破僵局的關鍵。張大彪和他的一營,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他們擅長在黑夜中穿梭,如同夜色中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接近獵物。而且,這兩日的遊擊戰已經讓日軍疲於奔命,他們的警惕性必然有所下降。隻要我們計劃周密,行動迅速,完全有可能給敵人來個措手不及。”
說著,李雲龍拿出了一份詳細的作戰計劃,上麵標注著日軍營地的布局、巡邏路線以及可能的伏擊點。每一個細節都經過深思熟慮,仿佛每一筆都在向趙剛展示著這場夜襲的可行性與勝算。
趙剛看著這份計劃,心中的顧慮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李雲龍那份近乎瘋狂的勇氣與智慧的敬佩。他知道,這一次,他們或許真的能在絕境中尋得那一線生機,用一場精妙的夜襲,劃破這漫長的黑夜,迎來勝利的曙光。在蒼茫的夜色下,他們能在這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上,繪出一道逃逸的軌跡嗎?趙剛心中如墜千鈞,這份計劃的風險猶如深淵般莫測,他自認沒那份膽識,去賭博這樣一個充滿變數的抉擇。
“嘿,趙大政委,瞧我這副模樣,像是會吃虧的人嗎?”李雲龍咧嘴一笑,那笑容裡藏著幾分狡黠與不羈。他輕輕一彈手中的煙蒂,火花在夜色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隨即又點燃了一根新的煙卷,雲霧繚繞間,他的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這次夜襲,咱們的牌麵可是杠杠的!”
趙剛苦笑,搖了搖頭,誰不清楚李雲龍的脾氣,這家夥向來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主兒。李雲龍的笑聲中,透出一股子胸有成竹的味道,他開始細數起這次行動的“殺手鐧”
首當其衝的是孫德勝那支令人聞風喪膽的坦克連,它們就像是鋼鐵巨獸,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穿梭,仿佛夜色本身就是它們的偽裝。緊隨其後的是總部騎兵團,馬蹄聲如雷,卻在夜色中被刻意壓低,隻留下一道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來去無蹤。
更令人心潮澎湃的是,遠程火力支援將由火箭炮連擔綱。那些六三式火箭炮,像是遠古的巨龍,被戰士們肩扛手抬,硬是從山腳搬到了山頂。每一步都浸透著汗水與堅持,這不僅僅是裝備的移動,更是信念的傳遞。
李雲龍的眼神變得冷冽,他磨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鬼子的精銳?哼,我李雲龍專挑硬柿子捏!再凶猛的老虎,遇到了我獨立團,也得叫它掉下兩顆虎牙,成為我戰利品的一部分!”
那低沉而充滿恨意的聲音,讓趙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心中暗歎“白天那慘烈的戰鬥,確實是把老李惹毛了。”看著這些和自己一同成長起來的兄弟,損失慘重,誰的心中不是滴血般的疼痛?
然而,趙剛在細細盤算後,覺得計劃確實有幾分可行性。單是坦克連與騎兵團的聯手,就足以讓敵人手忙腳亂,它們的高速機動性,使得日軍想要組織有效的追擊幾乎成為空談。尤其現在,日軍的騎兵聯隊已不複存在,如同斷了一臂的巨人,更難以對他們構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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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掩護下,一營的安全係數無疑大增,至少風險已經縮減了大半。而這次夜襲,如果能順利完成並全身而退,無疑是對敵人的一次重大打擊。
當夜,曹家溝,時針悄然指向了十點一刻。張大彪與孫德勝、騎兵團的蘇團長已秘密會合,一場精密策劃的夜襲即將拉開序幕。
“看這裡,”張大彪指著一張手繪的簡易地圖,那地圖上的線條雖然簡單,卻勾勒出了整個行動的藍圖,“我們現在正處於日軍的東南側,直線距離大約十五裡。”他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滑動,從代表曹家溝的小圓點出發,一路向左上方滑去,最終停留在了代表第六師團的藍點上,“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要精準無誤!”
這一刻,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緊迫感與使命感,他們知道,這場夜襲,不僅是對敵人的挑戰,更是對自己智慧與勇氣的考驗。在黑暗與硝煙的交織中,一場無聲的較量,即將上演。在那片遼闊無垠的夜幕之下,第六師團的營地猶如一頭沉睡中的巨獸,蜿蜒鋪展,被精準地切割成了五大塊——五個營區,各自守衛,卻又暗藏聯動。
張大彪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跳躍,最終穩穩落在了五號營區,那裡仿佛是巨獸的心臟,跳動著最危險的節奏“這便是那令人頭疼的重炮營地,我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也是此役的勝負手。想象一下,兩大重炮大隊的咆哮,輔以兩個步兵中隊的獠牙,構成了堅不可摧的防線。”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時空,直視那片鋼鐵與火藥交織的戰場,“而二三四號營區的援軍,隻需十分鐘便能呼嘯而至,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我們必須如閃電般迅猛,一擊即潰。”
孫德勝,這位坦克戰場的猛獅,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眼中閃爍著挑戰的光芒“為何隻滿足於一個小小的營地?何不直搗黃龍,將那師團指揮部一舉拿下?一旦指揮中樞癱瘓,敵軍必將陷入混亂,戰局自然迎刃而解。”他的聲音裡,是無數次坦克轟鳴中積累的自信,是對勝利的無限渴望。
張大彪聞言,嘴角微揚,卻也難掩眼中的擔憂。他與孫德勝,是戰場上的生死之交,了解彼此的每一個念頭。但這次,孫德勝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大膽,近乎瘋狂“你小子,真是坦克裡長大的豹子,膽大包天。師團指揮部,那可不是說笑的地方,那是三萬精兵的大腦,是真正的龍潭虎穴。”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更多的是提醒,“彆忘了,根據最新情報,日軍那兩個重炮大隊,手握二十四門百毫米以上的大炮,其中半數更是加農炮,能直瞄射擊,威力驚人。你那些引以為傲的坦克,萬一中了招,怕是也要哭鼻子。”
孫德勝的狂妄,源自於他們對坦克堅不可摧的信任,無數次戰鬥中,無論是騎兵的衝鋒,還是戰車的碾壓,都未能傷及他們分毫。但此刻,當提到那些大口徑的火炮時,即便是他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坦克訓練手冊上的字句,如同咒語般在他腦海中回響——百毫米口徑以上大炮,足以讓t80坦克顫抖。雖不一定能穿透裝甲,但一旦命中,坦克必將重傷,失去往日的威風。
他回想起一次戰鬥,一輛坦克在敵炮火下掙紮,儘管最終幸存,但那震耳欲聾的轟鳴,以及隨後漫天的煙塵,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夜色的掩護,確實讓日軍的飛機成了瞎子,但地麵上的火炮,卻是實實在在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