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二娘子暗暗咬牙,自從崔盈盈偷了家裡僅剩的銀子跑了,這老婆子就變得越發尖酸刻薄。
想起周雲若如今顯貴的模樣,再看看自己,一身灰撲撲粗布麻衣,頭發簡單地用一根木簪挽起,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的布鞋,已經舊的不堪,鞋麵上還沾著泥點。
再看看那巍峨的府門,她們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閆二娘子攥緊了手中的籃子,裡麵裝著剛從市集上換來的幾個野菜團子,那是閆家人的午飯。
閆二娘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婆母,這樣的日子,咱們還要過到什麼時候?”
閆母轉過臉,一臉尖酸:“怎麼?你也想跑?”
“您這說的什麼話,我是二郎明媒正娶的妻子,又為閆家生了兩個孩子,豈能與那野路來的姘頭一般。”
聞言,閆母冷哼一聲,目光再次怨毒地看向巍峨的府邸。
“瞪著瞧吧!等我的大郎回來,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蕩婦。”
閆二娘子看了眼籃子裡的野菜團子,想起家中兩個麵黃肌瘦的女兒,眉心緊鎖,沉聲道:“繼續這樣下去,咱們隻怕是要餓死了,哪裡還能等到大哥回來。”
閆母細長的眸子閃過一抹狹光:“她的銀子還不都是我孫子的,你沒瞧見,昭兒剛坐的那馬車,鑲金嵌玉,哼,我自有法子讓那不守婦道的娼婦,將銀子吐出來,滋養咱們閆家。”
聞言,閆二娘子撇嘴道:“您都將他打出閆家了,昭兒那孩子記仇,還能再認咱們嗎?”
“笑話,他身上流著閆家血,打斷骨頭連著筋,由不得他不認。”
說罷,就奪過閆二娘子手裡的籃子,拿出兩個菜團子,一手一個,像是餓急了,三兩口就塞進嘴裡。
閆二娘子又急又氣,就去搶奪她手裡的菜團子。
“婆母,兩個孩子就指望這幾個菜團子渡命,您都吃了,是想餓死她們不成?”
閆母惡狠狠地推開她,將僅剩的菜團子也塞進嘴裡。
噎的直捶胸口,待好受些,將空了的籃子往閆二娘子身上一丟:“為了幾個菜團子,也敢跟老娘大呼小叫,我閆家還沒倒呢!回去把鍋刷乾淨,等著老娘給你們拿肉來。”
“等到昭兒認祖歸宗,這武安侯府的榮華富貴,都得咱們閆家人來享!”
說罷,轉身就朝那馬車離去的方向追趕。
——
午膳時,管家疾疾來報,武安侯抱著子歸去了公主府,孩子滿身是傷,臉上都是血。
周雲若手中的玉箸“啪嗒”一聲掉落桌上,她猛地站起身,裙擺搖曳,慌不擇路地衝向門外。
她滿腦子都是子歸受傷的模樣,神色驚慌,進了鳳台殿就喊:“子歸·····子歸······”
武安侯匆匆從內室走出來,朝她輕喝:“小聲點,孩子剛睡著,彆吵醒了。”
“祖父,您不是說給他出氣嗎?怎麼叫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