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從他眼中滴落,恰好落在她的眼角,淚水滑落,又落在他的衣袍上,已分不清是誰的淚了!
夏日裡穿著單衣,察覺腿上的細微濕意,蘇禦心上灼熱,低眸凝著她。
衣料摩挲間,響起一陣細微卻清晰的瑟瑟聲,他指尖觸碰她的眼角。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絲綿綿,落在芭蕉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蘇禦抬眸看向窗外,想起第一次與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還是因為得知雲若嫁人了。
成婚三年,他還是忘不掉雲若,就想自私一回,把她納進府裡,給不了妻位,就拿彆的補償她。
他那時剛去吏部任職,故意接近周生承,可還沒等他開口,便從屬官嘴裡得知,周生承去平洲參加她的婚禮了。
想到此生錯失所愛,難過之際也覺得自己該放手了。
那晚他喝多了酒,第一次碰了王嬋的身子。
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與雲若隻見過兩次麵,怎麼就忘不了?
心中愧疚王嬋,所以極力的想忘掉雲若,可總也忘不了。
花燈節穿紅衣的小姑娘,已然成了他的心魔。
他有多愛雲若,對王嬋就有多殘忍。
得知她要和離時,自己甚至慶幸王嬋不在了。
這對王嬋何其不公?
他恨自己,沒有護好她。
因為不在乎,所以從未關心過她,若是當初自己對她多點關懷,察覺到她身子的不適,她也就不會死了。
握著手裡的那封信,蘇禦的淚水劃過臉頰,原來她早就預感自己撐不過去。
這封信是她寫給自己的訣彆信,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上。
若不是今日無意翻開那本書,他這一生都不會知道她有多愛自己。
他·······終是負了她。
雨聲密集,將他喉間的哽咽聲隱匿其中。
周雲若伏在他的腿上,好似能感觸到他的悲傷。不知怎地,心口抽搐得厲害,那淚便落個不停。
直到門外傳來文遠的聲音。
“大人,來消息了。”
聞言,蘇禦緩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此刻,周雲若抬頭看向他,他睜開眼,眼神已恢複往日的冷靜。放佛剛才的脆弱與哀傷隻是短暫的幻覺。
餘光又瞥見他極快的將那封泛黃的信,收入袖中,眼神望向自己時一片清明。
緩緩朝她伸出手:“該回去了。”
周雲若跟在他的身後,目光始終未曾離開他的背影。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出了屋門,屋簷下的雨幕如細絲般綿綿不絕,廊下燈火通明。
文遠抿唇看了眼周雲若,得到蘇禦的示意才開口:“大人,常玉翡此刻就在將軍府,暗衛沒能將她帶出來。”
說著,低下頭,聲音漸小:“還····折損了一名暗衛。”
蘇禦聞言,臉色瞬間陰沉如水,感受到蘇禦身上散發出的冷意,文遠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周雲若看向蘇禦,他動作倒是快,不過,暗衛對上閆衡沒有勝算。
自己與閆衡生活了幾十年,知道他的手段,他生性弑殺,自小又在軍營磨礪,殺人時專挑人命脈下手。
舊年在平洲軍營,他就有玉麵閻王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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