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雲若眸光一亮,眼底的喜色藏都藏不住,這便加快腳步,往廳堂去。
她輕提裙擺,石霞緊跟在她身後,滿臉擔憂地提醒:“主子,你懷著身孕呢,可得慢些走。”
周雲若卻仿佛沒聽見一般,隻顧著往前,進了院子,便見元載立在廳門外,長身玉立,眉目慵懶。
見了她來,嘴角緩緩上翹:“二姐,想我了沒?”
“臭小子,走時都不給我打招呼,我才不想你。”
他緩緩湊了過來,佯裝委屈道:“這事可不賴我啊!都怪工部的劉子義,那個老王八就因為我酒桌上沒恭維他,次日就將我派到京外修河道,走得屬實匆忙。你是不知道我這三個月是怎麼受過來的。”
說著就擼起袖子給她瞧:“你瞅瞅,全是蚊子咬的,差點給我吸乾了,這印子怕是一整個冬日,也消不掉。”
隻見那胳膊上滿是蚊蟲叮咬過的痕跡,密密麻麻的。周雲若看得心頭一緊。
忙把元載帶進屋裡,又讓石霞去裡間拿禦用的去疤藥。
二人坐在相鄰的椅子上,元載看著周雲若,剛剛還嬉皮的模樣不見了,隻一臉認真地問:“他待你好嗎?”
周雲若給他擦藥的手一頓,默然點了點頭。
頭頂又傳來元載的聲音:“那我就放心了。”
又道:“當初,我一收到消息,人都驚呆了。原以為是三妹妹嫁給她,臨到上花轎卻變成你,他把咱們一家都蒙在鼓裡。”
周雲若低低道:“誰能想到他來這出,我要知道早跑了。”
說著,又擼起元載另一隻胳膊,似是嫌棉棒塗抹得不均勻,周雲若就用指腹給他抹藥。
元載歎了歎:“你從前不是喜歡他嗎?為他還抹過好幾回眼淚兒!這會子如願以償了,咋還說起酸話來了。”
“那會兒和現在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這話是從門口傳來的,周雲若心間一緊,扭頭就望見蘇禦那張不冷不淡的臉。
“夫···夫君回來了。”
她嘴角牽起一抹笑意,隻是那笑落在蘇禦的眼中,覺得很牽強。
蘇禦緩緩步入屋內,目光在周雲若與元載之間流轉,神色莫測。
他走到周雲若身旁,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輕輕拉開她落在元載胳膊上的手,目光又落在她指腹上,語氣淡淡道:“在給三弟擦藥?”
元載和蘇禦見過幾次麵,加之他又是個灑脫的性子。
這會子隻將擼起的袖子放下,看向蘇禦:“姐姐給弟弟擦藥怎麼了?我二姐小時候還喂我吃飯呢!”
都是男人,元載聽出他那話的醋味了,覺得他這人有些小心眼。
想著他是使手段強娶的二姐,害得雲舟大病一場。又見二姐對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像個受氣包似的。
他心裡這股氣就平不了。
見蘇禦陰測測的俯視著自己,元載猛地站起身,雖然身高不及蘇禦,可那氣勢卻拿捏得十足。
他直視著蘇禦:“你這般瞧著我作甚?”
蘇禦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火氣挺大,修了三個月的河道也沒把你這脾氣磨平了,看來是磨礪得不夠啊!”
聞言,周雲若太陽穴突突直跳,忙去扯蘇禦的袖子。
“夫君,我三弟天生說話大嗓門,他跟誰都這樣,你彆與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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