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徐望月正在漸漸離他遠去,他伸出手卻什麼都抓不到。
陸遮強壓著眼底的情緒,再抬眸時,已然恢複了平靜。
他遠遠地遞過茶盞,“望月妹妹,可否再幫我倒一杯?”
徐望月點頭,隔著裴長意,為陸遮斟了一杯茶。
陸遮淡淡看了裴長意一眼,低頭抿了一口茶,“水酒?”
“從前在禦史府,望月妹妹向來循規蹈矩,恪守禮數。從來也隻喝些甜茶,乳茶,如今竟學會了喝酒?”
他微微挑眉,“或許,是侯府的規矩不同。”
他看向徐望月,淡然開口,“不過望月妹妹,從前你滴酒不沾,愛喝茶,更好一些。”
裴長意眼神冷冷的,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獅子。
他嘴角微微勾起,淡然說道,“不錯,侯府的規矩確實和禦史府不同,女子想喝茶還是淺淺喝上幾杯水酒,是無人管的。”
“隻一條規矩,我們府中女子,不得見外男。”
“今日有我相陪,望月才能送你回徐府。今日之後,你們便不要再見了。”
裴長意語氣疏淡,似乎隻是說了一句很普通的話。
陸遮握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臉色有些蒼白。
他一時語塞,竟有幾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痛感。
一陣風吹起馬車簾子,見外頭是長安大街,陸遮眸光一亮,臉上帶了幾分喜色,“裴鈺大人,能否停一下馬車?”
“陸遮哥哥怎麼了?”徐望月微微起身,有些緊張,“外頭有什麼?”
她今日和老夫人說的是添置幾本字帖,若是回去太晚,怕是趙氏那裡不好交代。
陸遮並未察覺徐望月的擔憂,他伸手指了指外頭,“那是你最喜歡的冰糖葫蘆,我想……”
他的話戛然而止,抿直了唇線,眼裡是掩不住的落寞。
他竟忘了,他剛從典獄司裡放出來,身無分文,連買一串冰糖葫蘆的錢都沒有。
從前他聽徐望月說過,那一方小院子裡,她和紅玉分食的那一串冰糖葫蘆,是她從未有過的快樂。
那時陸遮答應過徐望月,下一次,他定會給她帶一整串冰糖葫蘆。
可終究,還是食言了。
裴長意看出了他的窘迫,將馬車外的裴鈺叫到自己身邊,輕聲叮囑了幾句。
裴鈺動作很快,待他再回到馬車上,手中提著一整套新茶具,兩串冰糖葫蘆,還有一盒新出爐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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