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這是……做夢了?”
夢境裡的一切,野無鋒都很有印象,並沒有因為醒過來而忘記。
“我怎會做這般的夢?”
所以他不免為此有些驚訝,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套,放在他身上,無疑是不適用的。
更何況,他平日裡有對這妖屍如此惦念不忘嗎?
以至於做個夢,都要夢到這東西。
“是心血來潮嗎……”
想了想,野無鋒隻能將這一個莫名其妙的夢,歸咎於此了。修行之人的心血來潮,表現方式是有很多種的。
心悸有感,這是最直接的。
而這夢境的話……雖然少見,但也並非不可能出現。
“我恢複精力前,散出去的法力,並無半分感應。而那柄紫鎖劍,眼下被我掛在了廳堂的牆壁上,左右各有幾幅不曾裝裱的字畫,距離這房間雖然不遠,但若是有所動作,不該是半點動靜也無。至少那幾幅字畫,是要因此動一動的。”
細細思量了一遍,野無鋒便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飄著的那黑色“戒尺”。
這東西到目前為止,始終隻能被他給看到。
於是,他便放下了心中的九成疑慮。
旋即野無鋒就起身,向著屋外走去。雖然因為突然由假寐變成真睡著,並且還做了一場夢,以至於恢複精力沒有達到,但是這個時候出遠門一趟,再與人鬥法一通,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推開門,野無鋒便足生雲氣,接著徑直升空七八丈。不過,他沒有立即催動這黃瘴雲,而是低頭向下看了過去。
見到野無鋒的目光注視過來,一隻滿是老繭和疤痕的小手,便向著野無鋒用力揮了揮,然後這隻小手放在其主人的嘴邊,接著和另一隻手做喇叭狀:“無名,你睡醒了呀?這麼快的嗎?”
這位阿寧姑娘,倒是歡脫得緊。
不過她這個年紀,也確實該如此古靈精怪。
野無鋒一生無子無孫,此時瞧著這位阿寧姑娘,不免有幾分自己這個老東西在帶孫女的微妙感。
而這使得他的心境,沒來由的有了幾分輕暢。
“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來。”野無鋒也不說其他,然後,他的身形便化作了一道殘影。
這是已經飛遠。
“那祝無名你一帆風順呀……”阿寧的聲音自下麵傳來,不過野無鋒顯然是聽不到了。
野無鋒此行準備去海宴城,然後沿著夢裡的那條路,再找找看,到底有沒有那一座妖屍鎮!既然是心血來潮,那麼即使不存在這樣一座妖屍鎮,也該有一些蛛絲馬跡。
雖是白天,黃瘴雲隻能日行萬裡,但從心猿城趕去海宴城,自是用不了多少時間。
沿著夢境中的路飛去,但彆說是見不到那一座規模不小的妖屍鎮了,就是尋常的鎮子,他都沒見到幾座。
若是其他人,這個時候多半是會選擇重返海宴城,然後以步行的方式,再把這條路走一遍。
畢竟,那座妖屍鎮沒準有什麼特殊。
野無鋒沒有多猶豫,便直接降下了雲頭,他徑直落在了記憶中,那座妖屍鎮所在的方位。
這是在一個山坡之下。
山勢並不陡峭,周遭不見半點綠。四處可見的,是怪石嶙峋和黃土。
“聚力!”
野無鋒忽的伸手,一掌落在了地麵上。頓時,以他這一掌為中心,絲絲縷縷的力量,不斷交錯開去,宛如是在交織一張蜘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