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梅麒武的院子裡擠滿了人。
法壇立了起來,上麵擺滿了香燭、紙錢、貢品和法器。院子的四角立起了彩色的幡,窗戶上貼著黃色的符咒。
何枝扶著梅承翎走到了前麵的位置上,福嬤嬤見他來了,連忙讓人搬來桌椅,不僅扶他坐下,還為他煮上了一壺熱茶。
“大少爺,您怎麼過來了?昨夜您才醒過來,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
她絮絮叨叨地念著,梅承翎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不妨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還好,便順便過來看看二弟的情況。”
福嬤嬤歎口氣,“您的心就是太善了。他小時候那樣對您,您還惦記著他的安危。”
梅承翎打斷她的話,問,“這道士靠譜嗎?二弟能不能醒過來?”
福嬤嬤看站在不遠處的何枝一眼,俯下身對他耳語道,“法壇都擺錯了,但看立的招魂幡,又像是有點真東西……”
何枝眼尾的餘光掃過招魂幡和站在旁邊的平珂,印象裡,那是他從紫星商城中買來的道具。
她裝作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很快,王碧雲便推著梅麒武走了出來。梅麒武因為高燒,一直渾渾噩噩,連走路都成問題,隻能坐在輪椅上。
王碧雲看起來也十分憔悴,脖子上被掐出來的痕跡還沒有下去,青黑色的指印反而越發觸目驚心。
“辛苦先生了。”王碧雲對莊宥鶴說。
莊宥鶴撚著自己的白胡子,一臉高深莫測,“你站遠一些,我這便要開始了。”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先禁錮住了梅麒武的手腳。平珂點起香燭,用平緩機械的語調誦念著道家的經文。而崔晶彩則一手搖著鈴鐺,一手舉著自己的道具羅盤走來走去。
莊宥鶴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拂塵,腳踏罡步,在法壇前做出各種自己瞎編的驅邪的動作和手勢。
他表麵上是在驅邪,實則和平珂還有崔晶彩一樣,離在輪椅上傻坐的梅麒武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崔晶彩手中的羅盤指針一動不動,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而莊宥鶴則借著靠近的機會觸碰檢查梅麒武的身體,但正如霍尋靜所說,除了額頭高熱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然而,在香燭燃燒的一半的時候,招魂幡無風而動,一道無知無覺的影子突兀地出現,在招魂幡中遊走。
莊宥鶴三人的表情同時變得凝重。
有什麼東西,被招過來了?
黑影跳了下來,而梅麒武低垂的頭也忽然抬起,他像是突然驚醒一般,睜開自己的眼睛,驚愕地望著四周。
“這是在乾什麼?我怎麼又回來了?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驀地打了一個冷顫,牙齒因為害怕而喀噠喀噠地上下碰撞著,卻不妨礙他的口中飆出一連串惡毒的臟話。
“我知道,我知道了!老妖婆,還有你,梅承翎你這個該死的病癆鬼!你們好惡毒啊!你們一遍又一遍地害死我,你們就是想折磨我!”
“還有你王碧雲,該死的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
“老子當初就不應該娶你,你忘不了這個病癆鬼對不對?你還想巴結他讓他留下你的狗命,不惜出賣我,你這個賤人!”
“不過真可惜,所有人都要死!所有人都會死!哈哈哈,全部都要死,都要做他的墊腳石!”
梅承翎的目光慢慢冷了下去,而王碧雲則滿目羞愧,含著眼淚快要暈倒過去的樣子。
“二弟忽然說這種胡話,莫不是鬼上身了。”梅承翎語氣淡淡地說。
他忽然微微一笑,轉頭對何枝說,“翠枝,二弟神誌不清,你不會當真的對嗎?”
何枝還在想梅麒武說的“一遍又一遍害死他”是什麼意思,包括“所有人都要死”又是什麼意思。
梅承翎忽然問她,她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
何枝熟悉梅承翎臉上的這個似笑非笑的神情。在讓她去劉美桃的靈堂上香時,在讓她獨自運送葛珍的屍體時,梅承翎的臉上都是這個神情。
何枝謹慎地回答,“大少爺,我沒聽清楚二少爺說什麼。周圍實在是太吵了。”
梅承翎沒想到何枝會這麼回答,一愣之後哈哈笑了起來。
他伸手提起桌子上的茶壺,“二少爺說他渴了,想討些水喝。你去喂給他吧。”
好無恥的npc,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看何枝不動,梅承翎唇邊的笑意更深了,“現在不想去,那看來你是想今後跟在二少爺身邊,寸步不離地照顧他了。”
沉默幾秒,何枝還是接過了梅承翎手中的茶壺與水杯。
她一邊走,一邊倒出一杯茶。桑葉淡淡的清香跟著熱氣飄了出來,而梅麒武的臉,也忽然轉向了何枝的方向。
他喃喃自語,“不,不,我不能喝,我不能喝這個!”
但當何枝舉著茶杯,站在他麵前時,梅麒武的眼神已經從抗拒轉變成狂熱。他不停地吞咽著口水,嘴裡大喊,“給我,快給我!我快渴死了!我還好餓!”
喜歡我在驚悚世界中征服高嶺之花請大家收藏:我在驚悚世界中征服高嶺之花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