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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吳景嚴身上都是刮傷,一會趴下,一會上樹,他從未感覺盯梢是如此熬人的事情。
想到還要遊兩個時辰才能回去,天都塌了。
仔細觀察一番地形,吳景嚴確定藏銀地,調息恢複內力後,才匆匆下山。
夜色籠罩濟嶺城。
客棧內唐朝朝看著一臉蒼白的吳掌櫃,對方頭發還未乾,時不時擦著鼻涕。
“公主,屬下已經尋到了周貴的藏銀地。
咱們什麼時候將裡麵的銀錢都拿出來?”
“他不會隻有一處藏銀子的地方,這段時間我查了此人行蹤。
發現其總是去一條名為涪淩花船的樓船。
孟前輩已經去了,咱們隻需等著就是。
一會我再去他那府邸查探看看。”
“公主這周呈身邊無子嗣,屬下一直搞不懂,他為何會如此愛財。
您說他會不會有私生子?”
唐朝朝沉吟片刻。
“有沒有都要調查後才知道,這種畜生,吃下去的再難吐出來。
其表麵照顧自己的堂弟周貴,但到底有幾分真。
還是要調查後才會知曉。
這濟嶺州想必是那西勝堂的地盤吧?”
吳景嚴躬身道。
“公主說的是,此地確實是西勝堂在咱們康國的總堂所在。
不過他們人已經離開。
陛下也是不久前知道的。
塔塔安熙行蹤飄忽,並沒有固定的地方。”
“那父皇為何不與我說明,濟嶺州倉已經被那周呈搬了個乾淨?”
“陛下之意,屬下不敢置喙。
帝聽堂運作所需銀錢,並非來自朝廷,而是由各地堂主自理,難免有人利欲熏心,乾出吃裡扒外的勾當。”
朝廷發不起帝聽堂的銀子,實在是人數太多,又良莠不齊。
又多為江湖人與商賈。
若是下麵爛了,隻要人不說,康健帝便也不清楚。
“父皇用心良苦,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那屬下告退。”
“喝些薑湯,去去寒氣。”
不平事,這人如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到處都有不平。
康健帝的難處就是無法阻攔人心之私。
這大勢為人性,他敢掀桌子,便是與天下為敵。
天下人,說的是士農工商,但在這四者外的人,才更需要幫助。
君不見,天下賤籍者,悲苦至死無人訴,春來冬去一捧土。
猛然站起身,唐朝朝突然猜出了康健帝的用意。
這是一個突破口,一個能夠打的所有士紳權貴無可辯駁的契機。
而康健帝真正的目的是,廢除奴籍!
好大一盤棋局,唐朝朝僅能窺探一角,帝王之道,借力打力,出手便是必殺。
以濟嶺州府之事,拿捏天下士紳權貴。
但其中需要對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知能不能行。
對於廢除奴籍之事,唐朝朝是讚成的,但若沒有奴籍,士紳權貴還有何威勢可言。
奴才犯錯,主家可打殺。
若無奴籍,主家便隻能送至官府,再也不能威懾下人。
必須從中找到平衡點才行。
唐朝朝坐回椅子上,這些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彆院內,周貴換上了紅底褲,坐上轎子離開出城。
一直到明日早上才會回來。
後院遮掩的狗洞被掀開,周貴爬了進來,他摸著黑輕車熟路進了後宅之中。
吱嘎,推開門周貴進入房中後腰便被抱住。
“二爺你可想的奴家好苦。”
“甄兒,爺當然想著你呢,我堂哥是不是又去涪淩花船了?”
將佳人攬入懷中,這甄兒是堂哥周呈的第三個小妾,也是他安排的內應。
周貴自己便有十三個小妾,但俗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可不是嘛,他剛得了銀子,總是要去的。”
伸手去扯周貴的前襟,卻被按下。
“好甄兒,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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